起诉赵元恺，和法院开庭的事情已经是后话了。

入冬后下了第一场大雪，空气都冷的叫人直打寒颤，学期末也在不知不觉间逼近。

教学楼，自习室，图书馆，咖啡茶町……

到处可见举着资料背诵的人。

小初高中更是刷题不停。

和本科生比起来，少年班的学生倒是不需要考试，取而代之的是一篇又一篇小论文。

还不如考试。

三中晚自习也不再有老师占用，全凭学生自己安排。

商隐的安排就是——

不上。

林潼没反对，所以由她接管了晚自习讲题老师的职责，不过是一对一。

讲完，商隐把错题重新做一遍，林潼就在电脑前整理论文资料和数据。

最近一段日子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回到宿舍，已经是接近熄灯的时间。

林潼洗漱完，凌霜才捶着腰慢吞吞地推门进来。

“凌凌，你怎么才回来？”

“商教授布置的论文明天就要交稿了，我这不是奋战到最后一刻吗。”

把电脑包扔床上，她也跟着趴上去，然后一动不动了。

“不洗漱了？马上熄灯了。”她轻声提醒。

“没力气了。”闷闷的声音从床上响起。

“这么一看，教商隐学习还是挺有好处的，至少你不用去自习室图书馆抢地盘了。我昨天占座的书不知道被谁丢一边儿去了，早上去时根本没地方，一直排到了中午，害的我午饭都没敢出去吃。”

“再坚持几天吧，还有两周就可以放假了。”

“……”

没听到声音，林潼伸长颈子望了望。

再仔细一听，隐隐传来呼噜声。

她笑着下床，把灯关上，以免明早亮起来晃眼睛。

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周一，商隐得上学，但他早就给了林潼家里钥匙，方便她随时去自习。

林潼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期末的抢座大战实在太过激烈，她只能把宿舍留给凌凌，以防她抢不到回来还能有个地方。

有了商隐这个“后方补给”，凌凌也不和她客气了。

当初是谁对她和商隐走近这件事反对那么强烈的？

三中这边，升旗仪式刚刚结束。

商隐点开手机界面的消息框。

系统提示家里有人进来了，随后又收到小姑娘发来的消息。

用词十分礼貌谨慎：

「商隐，我来借用地方自习了，只借用客厅就好，其他东西我不会动，你放心。」

几乎可以想见女孩儿打字时反复修改的纠结模样。

薄唇微微上扬。

他快速编辑一条发过去。

“累了就去你之前住的房间睡会儿，床单被褥都是早上新换的。”

“隐哥，跟谁聊天呢，嘴角都要飞到太阳系了。”

陈哲凑着脑袋挤过来，被男生一巴掌扇了回去。

他委屈地捂着脸，不敢吭声了。

把手机揣进兜，商隐冷飕飕地瞥他一眼，走在队伍最后方回到教室。

商隐开始学习了。

这件事在整个三中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尤其是对班主任老于来说，每天上课跟做梦似的。

从前碍于商隐家的势力，不敢管。现在是碍于他家势力，不敢问呐。

除了校长，没人真的了解商隐家里情况，但自从商隐入校，几乎每次开会，校长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挨个老师耳提面命地督促，千万别惹了这位祖宗。

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打扰其他人学习，换句话说，就算打扰了，他们也不敢深说。

商隐高一那会儿，缠着暂借三中读预科班的那个小学霸时，不也没人敢吱声。

这么多年，也就教导主任敢吼他两嗓子。

再看现在。

每次上课，看向教室后排一向大爷似的将腿搁在课桌上，戴着眼罩睡觉的男生，居然会抬头看黑板。

虽然坐姿依旧散漫得好不到哪儿去，但眼睛却始终随着他的进度不是在看题，就是看前面。

害他一开始都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商隐疯了。

渐渐地，老于也从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逐渐适应了，但还是会忍不住偷瞄。

甚至刻意借着在过道上溜达讲题的功夫，想瞄一眼男生的卷子，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笔迹。

这不，又一次偷看失败，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男生撩起懒倦的黑眸，笑声疏离微哑：“老师，题写在我脸上吗？”

“额……”

全班哄堂而笑。

老于立刻咳了咳，吆喝一句，然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