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渊阴沉着脸，冷眸瞥下凝视着他。

那周身散发的森森寒意，让周围的人顿时清醒不少。

公乘泽还想开口，可当瞧见姜知那上下齐手的动作，他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

顺道还不忘用自己的折扇，挡在正要抬首的六皇子面前。

孟洵还未及冠，这样的画面还是少看点好。

姜知已经醉意上头，趴在若渊胸膛，下巴抵在他心口上。

殷红的嘴唇嘟囔着，竟有些可人，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姜家夫人判若两人，她嘴里呢喃着，“小帅哥笑一个呗，你这衣服真好看，现在会所都流行汉服PLAY了吗？”

若渊依旧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唉，果然是有些日子没去了，连潮流都跟不上了。”姜知眼帘耷拉下，看上去很是失落。

有些日子没去了……

若渊脸色顿时沉下，连带着周围空气都凝结了，正值寒冬腊月，屋子里点着暖炉似乎也没多大作用。

他本就生得这般绝色，在添置上眉眼间总是化不开的冰雪，好看得实在让人难以挪眼。

姜知虽算不上好色，但也禁不起男人这般诱惑。

她是人，不是神仙，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有欲望。

这里已经容不得公乘泽他们再多呆半分，下人们争先恐后地跑出屋子，公乘泽扶着孟洵跌跌撞撞地往屋外逃去。

“我师……师父。”孟洵带着醉意还想转身。

好在被公乘泽拦下。

“别管你师父了，你师父能不能活过今晚还另说。”

公乘泽是去过军营的，若渊那神情他见过类似的，在父亲严惩军中违纪的时候。

见大家都走了，姜知醉醺醺地勾唇一笑，“这届下属有眼力见，不错，不错……”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不老实地往下摸。

不得不说，不愧是长期练武之人，若渊平日里穿着衣袍看不出来，今日她手划过那腰线。

好，太好了，她敢赌有腹肌，最少六块！

还有这……

“夫人摸够了没！”若渊强压着怒意，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了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只是这笑，怎得如此渗人。

许是酒壮怂人胆，姜知缓缓抬起手，摘掉手上华丽精致的指套，将手指放在若渊嘴角。

她的脸上绽开的笑意荡漾开，泛至眉梢，唇角酒窝竟也不禁让凝视之人溅起醉意。

“若渊你多笑笑，你瞧，你笑起来多好看呀……”

闻言，若渊眸色淡淡，恍惚间，神情竟显出一丝无措。

看着眼前之人伏在自己肩头，他没再说话，只是朝臧河递了个眼神。

等姜知再醒来，天地已是皑皑一片，冬日暖阳不燥，时而寒风袭来，都被屋内炭火挡在了外面。

她揉搓着太阳穴，这种疼痛她早已经习惯，以前谈完生意第二日醒来的痛楚与这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古法酿制的酒酿，即便饮下再多，也不会恶心反胃。

听见屋内动静，秋月秋荷一同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东西。

黑瓷碗里盛着热汤，味道有些苦涩，喝过后嘴里的汤味久久不能散去。

姜知蹙着眉，将喝完的空碗递给秋荷。

不过倒也不得不佩服古代的良方，一碗下肚，她居然真觉得头没那么疼了。

“夫人可有好些了？”秋荷一边收拾碗勺，一边关切问道。

姜知点点头，“好多了，这儿什么时辰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窗外。

屋外安静一片，院子里少了些鸟叫虫鸣，她反倒有些不习惯。

秋荷将热水沾湿的棉帕递来，回道，“回夫人，未时三刻了，夫人可要传人用膳？”

姜知机械地点点头。

其实她并不饿，只是突然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回放，然后捯饬着厨房里仅剩的吃食。

那时，她很少会在家里吃饭，即便是需要，她也是花钱请阿姨来做。

至于她自己做吃的，只能说是毒不死人，但味道绝对上不了台面。

过年没有阿姨上班，那天她只能自己做饭，最后结果也可想而知。

她不是没做过，但也不知为何口感都不尽人意。

当看见冰箱里最后一个鸡蛋后，她放弃了，再糟蹋下去，这大年初一她就得吃方便面度日了。

回忆起那样的生活让她不由愣了神，仿佛那些都还在昨天。

“夫人，夫人？”

秋荷轻唤了两声，才叫回姜知的魂儿。

她抬起眼眸，询问何事。

“夫人可以去正堂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