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1 / 3)

花家在营地外筑起了篱笆。他们自己人忙不过来,还从山下雇了村民砍树、刨木头,在帐篷边又高又密地围了一圈,外面人一点都看不见里面的动静。花家的马队在篱笆内外巡视,日夜不休。

有人说,是花怀袖那个草包被几桩凶杀案给吓破了胆子。

而当几天后传出三年前的论剑大会魁首杨九悔遇害的消息时,之前说花怀袖草包的人也赶忙收拾行李连夜下山去了。

平顶山就这样萧条了下去,留在山上的人也提心吊胆,因此无人注意到花家采购米粮的时间间隔变短了、午间傍晚升起的炊烟变多了这些小事。而新支起的帐篷更是严严实实地藏在篱笆后面,隐蔽得很。

……就是挤了点,也嘈杂了些。

“韦一哭,我饿了!我的鸡汤呢!”

“来了来了,你声音轻点儿,当心外面的人听见。”韦一哭双手端着托盘,用头肩顶开了帘子,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帐篷内。一没注意人一歪,鸡汤泼洒在了托盘上。

“你当心烫着!”杨九悔猛地坐了起来,见汤没有溅到韦一哭的手,她才哼哼唧唧地躺下,“连个盘子都端不好,难怪武功那么差。”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韦一哭把托盘往几案上一搁,双手叉腰,“不就没收住力打伤你了嘛,你内力那么深厚,又没有受内伤。都使唤我这么多天了,还挂在嘴边不放。”

她把碗端了起来,舀了大半勺汤,吹凉了些许,递到了杨九悔嘴边。杨九悔嘴唇碰了碰勺子,感觉不怎么烫了,才一口喝了下去。砸了咂嘴,人懒洋洋地靠回了垫子上:“伤势不重也很疼的!我看你就是对我当年论剑大会赢了你这件事耿耿于怀,趁机报复我。”

韦一哭翻了个白眼:“那我一定打得更重一点,之后再跑得远远的,才不来这儿伺候你。”

“说到这个,我是明面上已经死了,不能出现在人前,你是干嘛来了?”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我们这批来论剑大会的玩家,能来的不都来了吗。毕竟还是和玩家在一起自在些,在门派里待着净被师父骂了。”

杨九悔脸上露出了个怪模样,像是忍不住要笑:“谁说能来的都来了,那个张玉皇,不是宁愿天天被他师父骂,也不愿靠近这里一步吗?”

“他确实辛苦些,”韦一哭又舀了勺汤,顶着杨九悔存在感极强的目标,自己喝了,“他得和雍王直接打交道,危险性大,是得好好练练。”

杨九悔瞪大了眼睛:“谁说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你不知道?”杨九悔转了转眼珠子,“帮我把鸡肉撕成丝,我就告诉你。”

韦一哭正犹豫时,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晃了眼。扭头一瞧,见阿灵探头进来:“韦一哭,吃饭啦!”她顿了顿,又说:“张玉皇传了信,说他一会儿就来,有消息要告诉我们。”

听罢,韦一哭果断放下了碗,对杨九悔露出了得意的笑:“自己吃吧,我直接问张玉皇去。”

等到了中央大帐,韦一哭发现这是一个无需问出口的问题。

与往常吃饭时一样,帐子里摆了几张圆桌。此时人到的不多,许多人还不曾落座,三五成群地站着。

不同于往日的喧哗,此时的帐子里安静极了。见阿灵走进来,嬴映雪冲她摆摆手,指向她与沈拭尘之间的空座。等阿灵绕过人群坐下了,嬴映雪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兴奋:“这可是最佳的观看位置!”

“看什么?”阿灵顺着嬴映雪的目光看去,见不远处张玉皇与穆念侠相对而立,“咦,张玉皇已经到了?我去瞧瞧。”

嬴映雪忙拉住她:“你去干什么,等他们把话说完了,自然就过来了。”

事实上张玉皇现在就很想去那张桌子上坐下。

可惜他动作慢了些,被穆念侠在半途逮到了,就只能尴尬地站在她面前,被看热闹的人眼神炙烤着。

穆念侠板着一张脸,并不说话。以张玉皇对她的了解,当她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要么是很生气,要么是不知所措。想想二人之前的谈话,这两种情绪无论是哪种都很说得过去。

他提起了精神,正等这硬币落地,揭露正反面,穆念侠横握长枪,直直地递到了他面前:“我之前因为误会错打了你,让你打回来。”

张玉皇一怔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擂台上的事。

看来她板着脸是因为不知所措。

他松了一口气,连连摆手:“千万别,是我故意让你误会的,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确定不用?”

“不用,你快收回去。”

穆念侠露出一抹笑:“你不后悔就好。”随即变了个脸色,握正了枪杆,抡圆了向张玉皇打去:“那我们可以开始算你骗我的帐了。”

枪杆落在背上,张玉皇便知她并没有用力,或许手腕稍稍提着,没让重量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但他仍旧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