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槐花树下鬼听诗(1 / 2)

影妖入梦 北方无要事 1720 字 10个月前

夕阳西下,捕快张务今天有些蔫了吧唧的,下了值,也不跟旁人打招呼,低眉臊眼地往怀里揣了一个纸包就沿着小路回家去了。

路上遇到王大娘和辛大娘也一句话都没说。

王大娘和辛大娘约好了今日夜里去路口烧纸去,看见张务跟丢了魂似的,俩人开始嚼舌根。

“张务这是怎么了?那晦气样活像死了娘。”

“哎,头两年他娘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可别是他娘找回来了?”

这原本是个笑话,谁知今日开十分不适宜,王大娘连忙搡了辛大娘一把,手腕上的银镯子打在了竹篮子上,咣噔一声响,像是丧钟敲到了她们二人的心尖上,二位大娘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王大娘粗着嗓子说:“别胡说,张秀才那事可还没个说法,乱说别真的把那脏东西招来了。”

辛大娘连忙噤了声,俩人面色不善的烧了纸,王大娘心细,给自家先人烧纸求保佑的时候真给张务死去的老娘也烧了一把。

“张大娘啊,我们老姐俩刚才胡说的,您老人家已经去了,好吃好喝好好投胎去,不用有心事啊。”

回去路上,俩人都有点心事了了的放松感,说话的胆子也就大了些。

“你说这张秀才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年就见他一日阴沉过一日,晚上我听我家老二说,起夜的时候见过好几次他站在他院子里那颗槐树底下不知道跟谁,有说有笑的,都说他让、让鬼迷了,这也就算了,怎么就出现活人在他家院子里失踪的事呢!”

“谁说不是呢,当天七八个人都见一个大活人进了张秀才院子里,就是没见出来,结果官差去了,里里外外都搜了,硬是或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这事蹊跷的。”

“你刚才提起张务我倒想起来了,你记不记得几年前张秀才家跟张务家出的那档子事,本来只有张秀才疯疯癫癫地,现在连张务都不正常了,你说到底跟不跟那事有关?”

“你说的是张务替死张秀才爹的事?那事可不是玄乎的,本来是张秀才老爹快病死了,那天夜里,连郎中都说不成了,熬不过夜里了,谁知道就过了一晚上,张秀才他爹莫名其妙就好了,反而是张务死过去了。那段时间可是要了张务老娘的命了,要不是后来盖棺的时候张务爬出来了,张务老娘都不用再等两年,估计当时就地走。”

“可不是呢,我听人说,这叫换命,张秀才家出的阴招,说是你家要是有将死之人,就找个本村的同方向的,同名同姓的,贴张符在人家家门口,晚上鬼差来索命的时候,就会迷路,把那家人勾走,你家人就安全了。”

“谁说不是呢,张秀才他爹,不就是叫张五吗?就是张五那年也五十多了,找张务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给他换命,真是他损!”

“这不就是说是报应呢,听说就是张秀才家心术不正,干了这样损阴德的事,张秀才才会半人半鬼的。”

“可别说了,起风了,有点吓人了。”

“哎……哎,对了,张务他娘那年听说求了尊大神,才把儿子的命要回来,好像还是个女神仙,叫什么来着?”

“我也听说过,张务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自己梦游仙界,碰到了一位女菩萨,尊名、尊名,哎!对了,尊名六个梨!”

………………

夜半,今日的夜色格外沉重,月腓星堕,雾气遮月,使得四周格外阴沉,梆子敲了三下,张务小院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贴着墙根儿就走了。

夜色催更,四周静悄悄地,泥路两侧黝黑沉重的树影压在地上,看的人心惊不已。

张务一边走着,一边自我安慰:“怕什么,我是朝廷公务人员,此等为了查案,自是一身正气百毒不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有什么好怕的。”

这边说着,已经用力握住了手里的刀柄:“等我破了张秀才的案子,升了捕头,日后也好跟爹娘交代。”

这般想着,就到了一个三岔路口,路口黑色压抑着空气,酝酿着不安。

张务停下来脚步,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望了望东边的小路,那路似乎让夜色堵死了,什么都看不到,黑压压的让人心里不舒服,倒是通往西边的那条路,又宽敞又明亮,让人想挪步子。

东边是张秀才家,西边就是出村了,自然是要往东边走的,可张务今日竟然有些犹豫,按理说这是他住的村子,这条路他自小就走,不知走了成百上千遍了,闭着眼睛都能说清楚方向,但到了今天,就是有些模糊。

张务定了定神,往天上看,月色朦胧,张务靠着月亮的方位,定了方向,与自己记忆中的并没有差错,他咽了几口唾沫,硬着头皮往东边走去。

一刻钟之后,张务翻墙进了张秀才的小院子。

张务双脚落地,警惕地四处张望,未见什么不同,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张务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迷信,信了村里人的鬼话,或许这里没什么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