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谗与巫琳(2 / 3)

影妖入梦 北方无要事 2182 字 10个月前

巫琳不知他现在幼稚的想法,只沉着嗓子道:“你记起来你为何来此吗?方才你醒了与我说是在做梦,我以为你是被祟迷了心智带来的,后来见附你身上的祟十分虚弱,只怕不能迷惑你。况且谗如此惧怕这里,自然是不愿意回来的,所以,应是你带他来的吧。你来之前还特意打探了丰沮玉门的规矩,从你哥哥那里偷了遮日伞出来,像是做足了准备。说吧,你来做什么,你哥哥与我是旧相识,前些日子他特意给我写信提过遮日伞被你偷了,觉得你大约想来西海大荒,托我留意你的下落。如今既然寻到你了,少不得我要与你哥哥说一声,但在他来之前,你来这里做什么可以与我说,若我能帮你,便帮你一把了。”

丁昭明听得巫琳言说要将他的下落说与赤尧听,不免心中烦躁之气更盛,好在他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如何不满赤尧严苛管束,赤尧的人他也是会用的。丁昭明道:“我想找巫族的巫琳大人,前辈可以为我引荐吗?”

巫琳好奇道:“你找巫琳做什么?”

丁昭明道:“我想托她帮我找一个人的下落。”

巫琳道:“若是此事,那就算是你幸运了,我正是巫琳。”

丁昭明误打误撞竟入了巫琳的山谷,一来是他运气好,二来,也是巫颜在船上刻意为之。

丁昭明想起此事,似乎是觉得棘手,烦恼道,“我原有一个朋友,许多年未见了,半个月前,我忽然开始做起了关于她的梦。”

丁昭明顿了顿,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说起来,原先倒也不是没梦到过,只是这一次的梦分外凶险,我梦到她被扔在一个熔岩池,周边滚滚而来的热浪遮的人眼晕,而她正被锁在池子里,遭受着火烙之刑。我当夜惊出了一身冷汗,醒来之后觉得浑身剧痛无法忍受,似乎夜里受刑的就是我,我特意起卦去算,结果算来算去都是虚妄,什么都算不到。自那夜后,一连十夜,都是她在受酷刑的凶梦,每日夜里又都不同,火烙,冰冻,斩首,万箭穿心……整整十日,自那之后我心慌难耐,便想给她写信,结果所有的信都没了回音。”

巫琳听闻此话,双眉紧缩,她打了一个寒战,觉得有些胆寒,便扯了身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她道:“十夜凶梦,这是大凶之召。”她上下打量了丁昭明,道,“若这梦是真的,你那朋友必是经历了极其严重的事情,或许……”

或许人都已经不在了,巫琳看了看殷殷地看着她的丁昭明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她想了想道:“此梦大凶,占卜未必能十分准确。”话到此处,巫琳有些不耐烦,她道:“我是巫师,对于这种明知道占不中的活计一般不接,但你是赤尧的弟弟,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愿意为你破例一次,你跟我来吧。”

巫琳带着丁昭明穿过散乱着医书草药药炉的前厅,过了一道长满了雪白色花的小花园,终于到了正厅。

正厅摆了一张铺着羊皮的长桌,地上只有蒲团,二人对面坐了。丁昭明环视四周,这里常年装饰是相同的,四周窗户都习惯用木条钉死,不见透亮,正厅进门能瞧见一幅挂在墙上的沾满半面墙的古画,上面画着当年十巫求雨的景象,四面杂乱的放着八仙桌、罗汉床、香几、博古架、落地屏……

这些家具似乎这所房子建好就有了,长年累月,倒像是这厅堂的一部分了,都是一派幽暗古旧的模样。唯独古画下面,却按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个奇怪的铜镜。铜镜发亮,带着崭新的气息,与这厅堂的陈设格格不入。丁昭明隐约觉得这铜镜眼熟,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巫琳双手拿着一个布包,她招呼丁昭明到一条长桌旁,二人相对坐下,巫琳将布包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个大约双手这么大的龟甲,巫琳又转身去药房取出一盆炭火来,放在二人脚下,将一只毛笔塞到丁昭明手里:“卜什么,写在龟甲之上。”

丁昭明一只手按在龟甲之上,龟甲湿润而温热,丁昭明抬笔,将“心念”两个字正正地写在了上面。

巫琳看都没看,直接将龟甲扔在炭盆里,炭火灼烧着甲壳,发出噼啪的声音,火焰灼烧到字上之时,猛的窜出一尺高,火焰燎到了随意铺上去的桌布之上,巫琳像是没看到一般,她双眼发出幽绿的光,直直地盯着龟甲,复又俯下身子直接将双手伸到炭盆里,双手捧起龟甲,炙热的炭火烧的她的双手起了水泡,她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手腕上的铃铛开始丁玲作响,巫琳凑过去,几乎将脸贴在了龟甲之上。

倏地,巫琳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丁昭明,她嘴里念念有词,竟不是她自己说话的语调。

“一劫生来一劫死,一劫又一劫,妾身殒命龙涎池,故人勿念故人勿念,来世梨花盛开日,与卿重逢花影中,再续缘,再续缘。”

此话巫琳颠来倒去地说了三遍,而后她又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丁昭明。丁昭明只当她还在占卜之中,谁知她忽的将龟甲扔在地上,捂住双眼不住地在地上打滚儿,一边滚一边凄厉地尖叫。

丁昭明惊觉不好,忙要上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