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千年实 霖子LIN 1418 字 2023-05-28

光是谢必安就跑死了两匹良驹,十天的路程只用了一半时间,当他风尘仆仆地到达北疆的军营时,眼前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刚经历一场大战,伤者众多,帐营里哀嚎声此起彼伏,腥味浓重,然而在其它的伤病营帐中,里面沉默躺着的身影数量要更多,这些营帐里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近似轻不可闻。

军医把浸过药水的面罩递给谢必安,“一开始的状态只是疲惫无力,逐渐地就变为行动不便,到最后便是一睡不醒。”染病的将士对外界毫无反应,无论是叫喊还是拍打都无动于衷,他们甚至还用过泼水,人依然醒不过来,“我们做过数次详尽的检查,很惭愧,没能找出原因,没有外伤,也没有食用特殊的食物。”对食物也做过检测,但同样没有结果,而且在战后留意到病情蔓延之后,那些被集中治疗的将士,即便衣食住行都十分完善,情况仍在加重。

“陛下呢?”看着这些将士的模样,谢必安面色愈发难看。

离开伤病营帐,军医带人直向皇帝的大帐,“从时间上看,陛下身边的侍者是最先出现病症的,到达时就已有疲累之感,如今人已经昏迷不醒,陛下则是半月前出现明显症状,病情,发展地很快。”一行人停在营帐前,军医转头对向谢必安,他后面一行人重除了马少府外,都是从京都带来的大夫,“此次未能及时发现并遏制情况恶化是臣失职,但臣还是想向御史大人告知,以臣之见,此次怪病并不简单。”

掀开营帘,范无咎躺在床上,双眸紧闭。

“见过御史大人。”众人齐刷刷地弯腰行礼,谢必安却蹙着眉头,折痕中蕴怒气。盛夏的天,范无咎身上盖着厚裘披风,下面还有层被子,原本看着健硕的人,此时却明显的缩了一圈,映着灰白的面色,像已缠绵病榻许久。

不愿浪费时间,宫中的御医一个个上前诊治,马少府跪在榻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长吁短叹,说什么“臣罪该万死”“是臣思虑不周,让陛下受此大苦”“只要陛下康健,臣做什么都愿意”等等一些废话,听得一旁的谢必安是心火旺盛,焦躁难安。

许是突然离京准备的阵势不小,出发前这马老头愣是听到了消息跑过来,死缠烂打地知晓了范无咎生病的情况,同样这副自疚的嘴脸,一路就跟了过来。看着御医又一次被那哭天喊地的架势吓到,谢必安忍了一路终是再忍不了。威胁着再喊就把人扔出去,马少府这才消停下来。

这一番检查从天亮查到黑夜,做完所有的事情,一排御医低垂着脑袋,神情惭愧地摇了摇头。

“陛下呀!怎么办啊!是臣的错……”马少府哭跪在地。

“去给我想办法,想不出来,你们也不用回京了。”

赶走御医,谢必安坐在榻边,奔波数日,纵使强撑着,眼眸还是不由地倦起半合,“现在营里的情况怎么样?”一直守在帐中的将士互视一眼,脸色凝重。

“不太好。”领军大将军实话实说,低沉的语调混着叹息,“我们对将士们虽公称此病只是普通的时感,可陛下染病和一战失利已影响了大家,虽军医建议最好将染病的人隔开,但若此时真进行大规模的隔绝,怕是会严重挫伤军中士气。”而且,即便是千辛万苦攻下北疆,在找不到病因和病原的情况下,若是病情加重,对方一旦反扑,他们很难抵住。

“臣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一个年轻的将士不太确定地开口,“这会不会是北蛮人狗急跳墙,用了什么巫术?”

马少府闻言大惊失色,“什么?”

“大胆!两军交战岂是儿戏!”大将军不悦地看向将士,“这些皆是子虚乌有之物,你怎敢拿这些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单就巫术而言,这位小将军的推测是对的。”

年轻陌生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谢必安起身挡在范无咎身前。将军拔刀指向门帘,怒目呵斥,“是谁!”

门帘掀起,布麻常衣,男子身形高阔健壮,面容轮廓深刻利落,因为忧心而眼眉下压,透着一股刺人的凶意,然细看目光,却是平和温柔的。马少府赔笑地拦在将军身前,“莫慌莫慌,他是我特意请来的大夫,手段一等一的好。”看向男子点头,“黄大夫,你刚才所言为真?”

“这次怪病,确实是巫术作祟。”

“这究竟是大夫还是巫人,马少府可弄清楚了。”将军嗤笑,“我堂堂成国威武之师,怎会被巫术这种污秽虚伪之物侵害!在陛下面前,黄大夫说谎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

“这种巫术可细称为疫术,用于对特定的人下咒。”阿黄不恼,对将军视若无睹,“我来到军营时便闻到了那种难闻的味道。”如同腐肉般怪异刺鼻,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一些,“染病之人味道会更浓。”

面面相觑间,不自觉轻嗅的声音轻轻响起,却无人发觉有任何奇怪的异味。

仿佛看不下去,将军面容抽动,“胡说八道。”动身绕过马少府,意图“请”阿黄离开。

“原来是你。”谢必安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