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在前面引路，谷羽落后半步跟在杭荡后面。

杭荡想起上次见谷羽时她油嘴滑舌的样子，本已经做好了会被谷羽溜须拍马的准备，结果谷羽那边一直静悄悄的。

他斜眼一瞟，看到谷羽脑袋顶上的发旋，头顶上的一些碎发并没有被拢到发束中，而是散在一边，随着谷羽走路的幅度微微摆动。

杭荡似乎感觉到了发丝蹭在他皮肤上痒痒的感觉，于是咳嗽了一声。

谷羽与杭荡本就不熟，这会心中又想着侯正明想收她为徒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听到杭荡咳了一声，才意识到这样晾着太子殿下会不会不太好，于是顺着问了一句：“殿下嗓子不舒服？”

“没有。”

谷羽“哦”了一声，又沉默了，她实在不是攀谈的高手。

杭荡觉得今日的谷羽与第一次见面那侃侃而谈的样子有些相去甚远，杭荡一般都是接受别人的恭维，现在让他自己与这些不太相熟的人起个闲聊的话题，他还真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刚才那个是你弟弟还是哥哥呀？”杭荡随便问。

谷羽点点头，回：“是我弟弟。”

“长得挺壮实，不过，和你不大像。”杭荡随便说说。

谷羽点点头，回道：“谢谢殿下夸奖，在下吃胖一点就看着像了。”

杭荡还以为谷羽会说他们并非一母所出。吃胖一点？这个回答倒是有趣。

他回头仔细看了看谷羽的五官，似乎在想象将小寒的脸换到谷羽这小身板上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谷羽觉得和太子殿下说话，心中总要警醒着自己别犯错，真是好不自在。

好在这段路并不长，这种有些莫名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两人到前厅的时候，看诊的大夫正将开好的方子交给侯正明。

“侯大人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杭荡问。

侯正明将下药的事情与他解释了一遍，杭荡听着听着眉尖微蹙，时不时看向谷羽。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还好发现及时，并没有什么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侯正明说，“殿下最近可有五皇子那边的消息？”

杭荡摇摇头：“我派去查探五皇子与和亲使团行踪的人，发现五皇子当日在烟柳巷，那里的老妈妈已经承认了，妨碍和亲使团的人也已经被官府抓住了，这件事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的情况对五皇子可是很有利呀！”侯正明沉声道。

“陛下之前叫殿下过去，可有提到什么？”

“父皇问了我，当年俪妃落水事情之前，我与你是否见过，我搪塞过去了。这件事一直是父皇的心中的一根刺，而我当年又确实与你见过，虽然俪妃的事情只是巧合，但是要是被人利用，那……”

谷羽坐在一旁，这两位所说的事情，她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她听明白了这些都是侯正明和杭荡之间的机密，侯正明现在就拉着她听这些，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她现在是不是不想去司天监也不得不去了？

侯正明见谷羽神游天外，很贴心地叫了她一声，道：“谷羽，我们刚才所说的俪妃，指的是已故的俪妃娘娘，你年纪小，这些事情可能不知道。当时是在皇上的寿宴上，俪妃娘娘不小心跌入了荷花池，是太子殿下巧遇救了她，俪妃当时身怀六甲，身体本就虚弱，之后拼着命生下七皇子就去了，七殿下也因此天生体弱，一直养在苏城。”

谷羽手中把玩着自己装在袖袋里的塔罗牌，听侯正明讲完，看了一眼杭荡，道：“殿下，大人，两位相商之事关系朝局，在下继续坐在这里有些不合适，不妨先行告退？”

杭荡原本以为侯正明上次已经将谷羽收入司天监了，听她这话似乎还没有？

杭荡看向侯正明。

侯正明向太子告罪道：“太子殿下恕老臣自作主张。老臣这次能逃过陷害多亏了谷羽，而且几次试探下来，对她的心性和能力很是看中，所以想让她留在司天监助太子殿下成就大业，还请太子殿下应允！”

杭荡对侯正明看人的能力一向信任。既然谷羽人已经坐在这里了，说明谷羽已经经过了一些试探，是能够信任的，所以侯正明此话他也觉得情理当中，便道：“既然是司天监的人，自然是侯老看中就可，不必过问我的。”

杭荡转头扫了一眼谷羽，看到她拢在袖子里窸窸窣窣的动作，挑了挑眉：“不过，她摆弄的这些玩意，对于我来说，还是无用了些。”

谷羽被他一噎，起了好胜心。每次遇到这些对她不屑的人，她却偏要用手里这副塔罗牌教他们道理，而且百试不爽。

“在下不才，让殿下见笑了。不过，您还没试过，说不好用还是早了些。不如您现下给个题，我解给您看看？”

杭荡没想到谷羽心性挺高，便随口道：“那你解解看，这五殿下到底是搅绕了和亲，还是去了那烟柳巷？”

谷羽将自己手中的塔罗牌在杭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