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下圣喻,封你为荆州刺史。”

王玉泽不信,却没把怀疑的神情表现在脸上,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如何能证明你手上的圣喻是真的。倘若有人假传圣旨,我又接下,岂不是罪大恶极?”

谢昶廉道,“南陵密信,岂能作假?”

王玉泽绕着原来站定的位置踱步几圈,道, “无凭无据,岂能当真?”

正在两人僵持间,盛装的长公主从大堂外走了进来道,“谢小将军拿的,确为圣上密令。本应由本宫送来,但本宫身体不适,便交由谢小将军保管了。”

跟在一旁的赵金栋从谢昶廉手中接过密令,在半空中展开,丝帛上鲜红的天子印章印在正中,王玉泽高举双手,接过密令,洪声道,“谢陛下恩典。”

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发顶,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一寸一寸下滑,直到落在那张嫣红的嘴唇上,王玉泽抿紧嘴唇,心中无奈。

有旁人在场,殿下也太过不知收敛了些。

池霖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脸色灰白。

圣喻中并没有提到他的去处,甚至完全没有考虑到他这个人,王玉泽接替了他的位置,若无升迁的旨意,他便只能告老还乡。

宸妃那边,是彻底放弃了他。

谢昶廉没发觉澹台奕和王玉泽的眉眼官司,王玉泽傍上长公主,这般迅速的升迁都在情理之中,若长公主垂青的是他,今日做上刺史的便是他谢昶廉,在场众人神色难辨,唯有王玉泽和澹台奕两人轻松自如。

王玉泽走到澹台奕身边,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谢殿下都为我解惑。”

借着两人交织的衣袍,澹台奕伸手想要勾住王玉泽的手指,却在即将触碰到王玉泽之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上戴了长长玉石甲套,害怕尖利的甲套戳伤她,又急忙缩回。

几乎是在他缩回手的下一刻,王玉泽便勾住了他的小指,又用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勾了勾。

唇角也微微勾了勾。

王玉泽的心砰砰跳个不停,两人在大堂中,众目睽睽之下亲密,就像偷情一样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时,池霖摇摇晃晃朝外走了几步。

一个没走稳,踉跄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头被磕破了一个口子,满头鲜血淋漓,可他就像没察觉似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站在一旁的谢昶廉一瞬间心中已经换了几个想法,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去将爬不起来的池霖扶起来。

池霖被剥夺了官职,以后只能回到家乡去养老,这样的年纪在官场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除了回乡守孝,极少有人这个时候回到家乡去。他是宸妃一脉,知道不少秘密,能回到家乡已经是一个奇迹。

依照宸妃狠辣的手段,只怕半道上他就会死于流匪之手。

在他心里,池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和死人没必要说太多的话,牵扯太多关系。

显然池霖也是这么想的,粗壮的四肢绵软地瘫在地上,怎么也支撑不起这些年他在荆州城搜刮民脂民膏养起来的肥胖身躯。

王玉泽有些看不过去,命几个下人前来将他扶起来,送上轿子,算是全了这前任刺史最后的体面。

但池霖太过肥硕,荆州城就像他这只硕鼠的粮仓,将他养的肥硕无比。

只可惜,现在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

七八个人一起,才将池霖扶起来送上外面的轿子里。

临出门前,池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王玉泽,他似乎是有话要说,颤抖着蠕动双唇,眼中蓄着点泪花是最后的真情流露。他看了半刻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双眼无神地衰败下来。

王玉泽突然心中有所预感,她似乎不会再见到池霖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