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他的长兄,但是林遥可从来没认过,一个出身下九流的人还配做他的兄长?

见林辞沉闷不说话,还抱着粗糙滥制的蓑衣,林遥仿佛奖赏恩赐般道:“父亲叫你回去,不用跪了。”

林辞踉跄了一下,撑着胳膊,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不理会林遥的嘲讽,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身为林家的大公子,仆从却屈指可数,林辞慢慢挪步回到自己院子时,正好碰到刚回来的絮羽。

絮羽开口道:“公子,我没找到文宣王,吩咐的地方我找过了,没人在。”

絮羽是林辞的贴身小厮,是院子里极少数忠心林辞的人,林辞一些私密的事情也是他去办的。

“没找到人?”

林辞眼神一凝,因为刚刚在林府门口跪着,所以脸上的面纱还没来得及摘,只露出一双眼睛,显得整个人有些可怕。

“公子……”

絮羽没见过自家公子这样子,吓得一机灵,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扑通”一声,原本放在林辞臂弯的蓑衣摔在地上,扬起一阵泥尘。

“没事。”林辞的眼神格外冷静,他看了眼蓑衣,吩咐道:“扔了吧。”

絮羽动作麻利地拿起蓑衣,不敢说话。

他也不知道公子怎么了,自从上个月月中,公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的时候让人感觉到害怕惶恐。

林辞回到卧房,扯开面纱,弯腰从下向上掀起来裤腿,膝盖上一大片青紫,严重的地方还泛着淤血。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上药,眼睛都不眨地揉了下去,动作娴熟,不带一分犹豫。

显然,他是经常受伤的,知道这种伤揉的越慢,越难捱。

只是,畏惧疼痛是身体的本能。

即使林辞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他还是抑制不住眨眼、冷汗、颤抖的反应。

擦药不到一刻,林辞的后背就被汗水浸湿了,他刚想换个内衫,就听见门外传来絮羽的声音。

“公子,里面有东西。”

絮羽原本按吩咐把蓑衣扔掉,结果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弯弯曲曲的痕迹,他虽然不识字,也知道纸是用来写字的。

听到絮羽的话后,林辞捏起那个不及半掌宽的字条,未看内容他先讽刺一笑。

哪家的败家子?上好的竹纸还用来这样撕。

只不过,下一秒林辞就僵在了原地,甚至震惊到连指缝的纸条都掉了下去。

絮羽见情况不对,谨慎问道:“公子,怎么了?上面可有什么不妥?”

林辞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木讷地张了张嘴,却哑了声。

他定定地看着絮羽的那张脸,直到絮羽再次询问时,林辞有气无力道:“你先下去吧!”

“那这个……”絮羽捧着蓑衣不知道怎么办?是扔还是留?

林辞目光落在絮羽手里的东西,脸色一冷,“扔了,扔的越远越好!”

絮羽被林辞的声音吓得连话都来不及回,马不停蹄地往外跑。

眼看着絮羽走远了,林辞才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纸条,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

这是苏谨卿写的?还是有人借此捉弄他?

两个答案在林辞的心头摇摆不定。

重生以来,步步算计的林辞第一次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他紧捏住纸条,安安静静地站在坐在床边,脑子里的猜测却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最可怕的是,一个荒唐的猜测在林辞的脑中成型。

如果苏谨卿也是重生的呢?

他都能为自己谋划改命,苏谨卿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不能?

这个想法一出现,林辞几乎彻夜未眠。

而另一边,苏谨卿回到苏府便开始昏昏沉沉,她把蓑衣给了乞儿费了点儿时间,路上淋了点雨,回去就开始发热了。

苏谨卿做医生做的那么久,即使不用体温计,也能察觉自己现在处于低烧状态。

她斜靠在软枕上唏嘘着,上辈子,她身体可是倍棒儿,别说淋雨,淋雹子也没问题,除了淋雹子容易被砸伤。

苏谨卿感慨着过去健康的身体,大夫却颤颤巍巍地号着脉。

不是大夫胆子小,而是这苏大小姐的脉上个月还是将死之人的脉象,可这个月脉象却正常得很。

只不过,这脉象正常了,苏大小姐的身体状况可不像正常。

大夫摸一次脉,心里就提溜着一次,唯恐哪天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大夫号完脉去写方抓药、告知苏家主病情时,苏谨卿扭头对年纪最小的小厮说道:“拿点酒过来。”

低烧物理降温就行,用不着喝那些汤药。

“是。”小厮正要听从苏谨卿的话去取酒,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摇了摇头,“大小姐,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