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鬼新娘”?(1 / 3)

山路多碎石,崎岖难走,行进速度很慢,两人的关系又达不到足以保持沉默的默契,秦不想说点什么还缓解轿内诡谲的气氛,就在他刚想说要教她几个小法术时,对方开口了——

“秦不,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有吗?这才走了小半个时辰,那么快吗?”

“嘘——”秦不也闭上双眼,支起耳朵仔细听起来。没什么声音啊,风声轻柔,树叶飒飒作响,马夫不时踩过石子的声音......不,等等,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女人的啜泣声?

“真的来了。”他话音未落,一阵妖风就刮起了轿帘,外面好像突然变了天,阵阵阴风裹着婴孩的哭笑声和鬼物的嘶吼钻过众人的耳膜,让人听得直发毛。接着,秦不感到土地好像在晃动,他撩起红盖头,借着帘子被掀起的瞬间,看见视野的尽头白骨森森、影影绰绰。那几个马夫大喊着“鬼啊”就摔下轿子先跑没影了。

整个林子只余一轿一人,突然又陷入了寂静。连树叶扇动的声音都消失了。

“灵鸠山,迎新娘,吃罢喜宴困长生;春日来,春花开,郎君日日当新郎......”

诡异的童谣伴着小童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声音忽近忽远,令人毛骨悚然。

“困长生?”秦不握着“蝴蝶”的手青筋暴起,心里正琢磨着童谣的含义,突然手中的东西开始躁动起来。

他松了松力道刚想冲陈汝安道歉,但垂目的瞬间就闭了嘴——他旁边竟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脚!而且那人也穿着婚服!

秦不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把撩开盖头。

“娘子?我们回家吧。”这男人丰神俊朗,眉目浓重又不染尘侵。单看脸竟不像鬼物,而是九天上的神仙。

男人不容分说揽过秦不腰肢,秦不也不敢说话,就那么僵硬着容他抱着。只有陈汝安在挣扎,她很想从秦不手里出来看看“鬼新娘”究竟为何人——

“这天杀的秦不,快松手啊!”

“娘子甚美。”男人眼波流转,眼神诱惑,撩拨着他怀里的人儿。

秦不觉得这表情实在不太该出现在这么一张脸上,他别过了脸,耳边男人轻笑一声,把盖头覆回他头上,然后忽一声清脆的铃响荡漾开来。

那男人放开了他,秦不扯下盖头,周遭哪里还是轿子的模样?赫然已经变成了一间房子,这想必就是油腻男人口里的“一阵铃想,新娘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男人逆着光往屋外走去,离开前关上了房门。房门一闭,秦不的手脚就都被突然出现的金环缚住。

所以陈汝安到底也没看见“鬼新娘”的模样,“秦不!你在做什么?你死死把我攥手里是什么意思!本姑娘自然有自保的本事!”

她从婚服上跳了下来,气呼呼地瞪着秦不。

“郡主大人,现在还摸不清这人底细,这不是怕你以身犯险吗。”秦不在江湖摸爬滚打两年,说话圆滑。

“算了,正事要紧。这里...得是深山了吧?你那么聪慧,下一步干什么?”

“等。敌在暗我们在明,只能等。”说着话秦不伸开腿脚就在床上躺下。

陈汝安走过去,这人虽然手脚被缚,但却闭着眼睛一副睡熟了的神态。她不信有人可以睡得那么快,就用手拢起头发支着耳朵小心贴近——果然鼾声轻柔,呼吸均匀。

许是太静,陈汝安敏锐地捕捉到门外两个人的脚步声,就在要推门而入的千钧一发之际,她摸出符纸就是一抖,变成绣品狠狠冲向他胸口,秦不登时睁大了眼睛。

痛,太痛!

陈汝安的心跳和秦不的心跳混在一起,那感觉很怪异,秦不一时间真懊恼没跟师父师弟学个能让心跳安生的法术,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荒谬。

一个女子颤颤巍巍指着秦不跑进了门,看着是又气又怒,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青荼!你又带新女子回来!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青荼?怎么那么耳熟?难不成是......不,不可能,以他的修为,不会看不出秦不和她这点雕虫小技。

接着一男人从屋外大步走来,他好像见怪不怪,笑容轻浮,负手而立。

“众所周知,凡世间男子,皆花心。娶个小妾罢了,这又有何?”他斜着眼冷冷地看着她,“闻人语,我今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老实点,昨天挨的打还不够吗,是皮又痒了吗?”

这下陈汝安终于看清了传说中“鬼新娘”的真面目。但是,面前这人不就是那冥界位高权重的酆都大帝青荼吗?!

或者说,这脸和这名,是他。

陈汝安心跳得剧烈,自己当年又一次去冥界寻她胞姐陈汝清时,机缘巧合,恰好碰到冥王亲自来巡视他的两位阎王楼世提和霄云,有幸得见。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或者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位叫“闻人语”的女子受不住男人的冷言冷语,直接瘫坐到了地上,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