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1 / 2)

不论是什么部门,二级职工和一级职工的审问室都是分开的。

林叶被带走时,脸上有些疑惑,看着探出头来围观的同事们的脸就更疑惑了。

“喝点水吧。”保卫员讲她带进审问室,顺便递过去一瓶水。

林叶好像还在辨认状况,努力寻找着措辞:“那什么,我是犯事儿了吗?”

“只是调查而已。”保卫员简单地回答道,“一会有专门的同事过来和你聊天,稍等。”

窗外的天都黑透了,林叶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头顶传来开门的声音:“来吧,我的朋友,醒醒。”

林叶擦掉脸颊上的口水,定睛一看竟是童年时候的发小:“耶?咋是你来呢?”

梁静海一身深蓝色制服,坐下的同时将一个硬壳文件夹丢在桌面:“队长的意思是熟人好套话,所以我就来了。”

梁静海是三四年前入职的多林,如今身份的是调查科第三小队的副队长。

调查科专管保卫科带来的一切嫌疑分子,后者押送前者审讯,大概就是这个关系。

“……你说话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林叶汗颜。

梁静海说话直接的特点,林叶已经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了,人家就主打一个把能说的全盘托出,至于听者怎么判断她不负责。

很多时候,林叶的说话方式都受了些梁静海的影响。

梁静海也不翻看文件夹,顺手拿过林叶喝了一半的水,往嘴里灌上一大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走个简单的开头过场吧——您好我是调查科第三小队副队长梁静海,工号172104045。伊沙利亚人类观察所二级观察员林叶,工号172104431,是你吧?”

她的语气快速又熟练,像流水线上没有感情的质检员。

林叶答:“是。”

“先交代一下那个笔记本的来历吧。”

林叶怔了一会,而后道:“来历?我们所里的一个观察员前辈给我的来着——不是,这个吧,是不是不方便讲啊?”

梁静海一副“你跟我还有什么不方便的”的表情,不耐烦地咋舌。

林叶体会到了,果然是“熟人好套话”,面对这样的一个大熟人,她真的很难撒谎。

“我总觉得审问我的差事是你自荐的。”林叶嘀咕。

梁静海:“不,毕竟要避嫌。”

“……”林叶原本也没打算遮掩什么,便从方树在员工酒馆里上蹿下跳开始讲起,一直到深夜那一通跨宿舍电话结束——除了翻开笔记本的部分。

“哦对了,他还给了我两张东方市场的购物卡,但是我今天找到机会还回去了。”林叶补充道。

“为什么还回去?”

“我寻思着我帮他补材料,他到时候在我的升职报告上美言几句,就已经扯平了,哪里还用得着他给这么贵重的卡呢。”

梁静海沉思道:“他没告诉你这个本子是从哪里来的?”

林叶答:“没啊,他就和我说快写就行。但是你也知道的,咱们这不是不准帮同事补材料嘛,所以那天我就打电话过去问能不能换个任务来着。

“可方树说不行,我又很怕办错事让他后悔答应帮我写升职报告,所以就想着先自己写几篇,攒一攒一起给他看看,不行的话本子也好观察记录也好,我都一块还给他,他有我写好的几篇,也不会太讨厌我。”

她的话诚恳而略显单纯,梁静海静静盯着林叶的眼睛,试图抓出一些破绽。

但林叶,没撒谎。

“你看过笔记本的内容吗?”梁静海问。

林叶摇头。

“那你的观察记录是怎么补的?”

“硬编啊。”林叶眨眨眼,“我以前在档案室连观察对象都没有,不照样一篇不落的交上去了?”

梁静海无语:“没有观察对象你写个毛啊。”

林叶有苦说不出:“你问我吗?”

梁静海追问:“既然知道公司有规定,为什么不一拿到笔记本就上交?”

林叶则露出纳闷的神情:“我又不知道这里头是啥,好好的上交什么?反正我放在旁边不看,他要,我就原封不动还给他。动不动就上交啊举报什么都,没得再把同事得罪了,那我的升职报告上谁来签字啊。”

“可是……”梁静海挠了挠头,欲言又止,但好像架不住林叶好奇的目光,最终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们观察所的职员……又不像我们一样有上下级直属关系,你把他得罪了,到时候‘同事评价’那一栏,你找别人去写不就行了?”

“啊?”林叶的惊讶还是有几分真心在里边的。

梁静海揉眉心:“我忘了,你是从档案室调过来的,他们是不是没给你发观察所的员工培训手册?”

“发了,但……我没看。”林叶腼腆笑笑。

“好吧,那么现在你知道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