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3)

沈稻庭走后,程云杳看着一旁放着的暖袖,抿了抿唇,扬声喊道:“灵凤。”

灵凤从外头进来:“姑娘。”

程云杳却迟疑了。

她本想让灵凤把东西都送回去,可送回去又如何呢?前面他又是送吃食又是给好炭,还有别的物什,已经不是她还得起的了,她又知晓了太多,说是要避开,不愿和他有牵扯,怎么避得开,怎么逃得过?

从一开始,程云杳还不知道那些画面是预知的时候,对沈稻庭,她害怕,惊疑,无法拒绝,后来发现沈稻庭对她没什么坏处,也慢慢地接受了一些。

可当她看到她的死状之后,程云杳只觉得沈稻庭危险,甚至冥冥之中,她觉得沈稻庭会和她的死有关系。

而且程云杳突然发现,她和沈稻庭的每一次接触,都漏洞百出。

先是觉得他熟悉,又撞破了他杀人,被迫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沈稻庭也从不瞒着她。

而且沈稻庭对她莫名其妙的好,莫名其妙的宽容,甚至对她可以说得上是了如指掌。

他若是想要隐瞒些什么,程云杳绝对无法察觉,可沈稻庭却让她觉得疑团重重,而且他还说只要她问,他就一定会说。

为什么呢?

只有一个结论,沈稻庭想让她问。

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冥冥之中,程云杳预感,她绝对没办法承受。

反观自身,程云杳表现出来的,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沈稻庭在探知,但却不深问,不追根究底。

这又是为何?

难道说,沈稻庭无所谓她的秘密,知道与不知道于他而言没有影响,亦或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程云杳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干系。

程云杳深吸一口气:“去把沈公子送来的东西还回去,把我床头的那个刚绣好的荷包一并拿上,就说多谢沈公子这段时间的照拂,之前的恩情日后我必回偿还。”

不,她不能靠近了。

危险!

不知不觉,程云杳已经掉入了沈稻庭的圈套,这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根本不是沈稻庭的对手。

沈稻庭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明白程云杳是什么意思。

灵凤不知为何二人突然如决裂一般,但她从不多嘴,福了福身应是。

这厢灵凤刚走,就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没过一会,祠堂的门被打开。

程云杳略略回头,却发现是程云薇。

程云薇的眼睛早已哭得肿成了核桃,手心红肿的不堪入目,她跪在了程云杳旁边,和程云杳对视。

“是不是你告的密!”她哭喊着质问。

程云杳还正疑惑,闻言更是不解:“二姐姐何出此言?”

“你个贱蹄子!竟然还装疯卖傻!”程云薇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拉扯程云杳,“都怪你!”

可她手实在是疼,刚抬起来还没拽到程云杳,就扯到了被打的地方,疼的她抱着手□□。

“三姑娘,老爷有请。”这时,定海站在门外喊道。

程云杳一脸疑惑,目前这是个什么情形?

这般想着,她起身出了祠堂:“海叔,不知父亲喊我所为何事?”

“三姑娘去了就知道了。”定海笑笑。

祠堂离宣墨堂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

平日里程嵇从来不会私下喊她说话,今日是怎的了?而且程云薇怎么去了祠堂跪着?

程云杳一边疑惑,一边等定海通报。

“杳杳,你进来。”里面程嵇的声音传来。

程云杳忍着痛提起裙子,跨过了宣墨堂的门槛。

定海在外头关上了门。

程嵇看着乖乖巧巧的程云杳,突然有些恍惚,仿若想起了那个惊艳过他许多年的女人。

她长得像她。

“爹。”程云杳福身。

“坐吧。”

“手可还疼?”程嵇问道。

程云杳抿唇笑笑,把手往回缩了缩:“不疼的。”

程嵇叹了口气:“你嫡母错的实在荒唐,还有薇儿,本是她在汐儿旁,却攀污你,爹爹都已经罚过她们了。”

程云杳微微震惊,程嵇是如何知道的?

“多亏了和之那个孩子,他是个正直善良的,本不关他的事,可听说你被冤枉,才受你齐小娘之托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说汐儿落水之前,在金锣巷遇到了你,这才洗了你的冤屈。”

沈稻庭?!

正直善良?!

程云杳一万个不信。

可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她略略想了一二,不由得感叹沈稻庭心思之深沉,玩弄人心于鼓掌。

从看到她开始,沈稻庭本就没想着惊扰旁的人,就是想私下和她说几句话,把她悄然拉到了金锣巷里,此时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