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塘古村4(1 / 2)

牛皮纸上先是出现表征小队的五个小人,接着小人脚下的地里画出了扭曲盘结着的长条,它们的源头在一滩软趴趴的脑状物。不用说,这就是年柳真正的本体。

此时本体正往他们这里蠕动,或许是打着殊死一战的算盘。随着它的靠近,越来越多的树根破土而出,往众人身体扫来。

道士极快地摇着一个青铜的道铃,拂尘上的长毛被无形的力量拉长,密密麻麻地悬浮在空中,它们像长蛇,将场上所有四处撒野的树根死死缠住,被缠死的根竟飞速萎缩,很快便不再任何有威胁力。

只是根无穷无尽,杀了这条那条又钻了出来,甚至死掉的根上还会长出幼嫩的新根,持续狂暴。好在唐若疏此时蓄力以完成大半,只等给年柳本体致命一击。

“我快好了,但地底闪电攻击不到,得把它引上来。”

E鸟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紧盯着牛皮纸等待机会。忽然他疾声道:“就是现在!”

莫斯贝给众人分了几粒糖果,接着从兜里掏出个酒瓶,眼都不眨地将里头的液体往地缝中倾倒。

根像碰到了什么剧毒的东西,痛苦地扭动起来,小丑浮夸的嘴唇笑得更开了,他飞快地吹了几个气球一起丢进地缝中。

爆|炸的巨响从地底传来。那液体在小丑爆|炸物引起的高温下迅速气化,很快,浓绿的烟雾充满了地缝,满得往外溢出。

几人吃了糖果,对着剧毒的烟雾自然毫不畏惧,可年柳失去保护的脆弱本体怎能受得了?

唐若疏眼前闪过一道白影,一个嫩生生的灰白脑子从地底以极快的速度飞出,眼看是想遁逃。

唐若疏哪能给它这个机会,一道天雷不由分说劈在它身上。啪嗒一声,一团焦炭落在地面。与此同时,所有的树根都不动了,几个呼吸后,烂成一滩滩绿水。

赢了。

E鸟此时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他双臂松垮地抱在胸前,脚尖踢了踢那块焦炭:“所谓怨年花就是这脑子的分泌物。真有点意思。”

“是极,怨年花不是花,年柳不是柳,官方真的很会玩。”广元子边心疼地擦拭拂尘,边抽空发表感慨。

唐若疏此时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平复,而刚才因肾上腺素激增被忽略的痛楚也丝丝泛了上来。她低头一看,原本白皙的手背竟焦黑了一小片。

她微微动了下手指,顿时倒吸了口气:真疼啊。

“你受伤了?”身侧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将她整只手肘抬起,E鸟专注地盯着这块伤口。

“副本里受的伤在离开副本后才能痊愈,现在只能委屈你先用药剂应付着。伤痛等级有开很高吗?”他从装备栏里掏出一管蓝色的小瓶,将里面的液体轻柔地倒在伤口上。

见唐若疏因疼痛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他动作一顿,颇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你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玩家了。很多人甚至都不会开伤痛体验。”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是玩家。唐若疏内心苦笑,但肯定不能说出来。她慢慢抽回已经开始愈合的手,隔着头盔对他笑了笑:“游戏就是我的生活。”

言下之意便是,痛也没办法,我没法像玩家一样关掉啊!

但听在直播间观众和小队的耳朵里,却令他们肃而起敬:这是何等伟大的游戏精神。E鸟微微瞪大那双桃花眼,若有所思。

唐若疏将手抽回,正想说些什么,却忽觉眼前一花。

再睁开眼时,是雪白的天花板。她又来到了现实世界。

“阿泽!你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温柔若水的女声,那是唐若疏烂熟于心的自己的声音。

唐若疏霍地将头转过去,又是那个女人。再次面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唐若疏微微有些发愣。

而这愣神表现在守在床边的杜玥眼中,就是:这波稳了。

杜玥又不合时宜地回想起那个清晨,以为已经死去的她竟在唐密的身体里复活。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殷厚的家底,美丽的皮囊,众星拱月的待遇。

而真正的唐密,或许早在挡下那一枪时,死得不能再死了。她感到狂喜,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这种极致的乐完完全全吞没了内心的隐痛。

杜玥是个狂信徒,她信仰的,是那位身在虚幻,谕在现实的神明,人们称衪赛因斯。

在新历时代,如她一般的人不算少数。苦难永远是宗|教最肥沃的土壤。虽然杜玥并不苦难,甚至还挺幸运,但她愿意将她的幸运归结于她虔诚的信仰。

杜玥不想去追究为什么她会是这个幸运儿,也不愿去想唐密的死因。她终于幸福了,又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情折磨自己的感情?

她像个暴发户一样尽情享受这具身体拥有的全部。但却在唐密这所谓的恋人萧楚泽身上翻了车。她害怕他温柔外表下审视的目光。

日子越长,她越恐惧被他看穿什么,她不怕没有爱人,但要她放弃这具身体所拥有的财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