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1 / 3)

宁怀薇微蹙眉头,视线却始终紧紧放在那男子身上。

直到对方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侧目过来,惊得宁怀薇立即低头佯装饮茶。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原先起疑的人不是自己吗?怎么这下反倒成了做贼心虚的。

她再次抬眸望去,男子已恢复如常。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宁怀薇决定不再想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搁下茶杯拍拍衣袍,站起身来,“浮月,走,咱们下去玩两把。”

浮月对赌坊里的玩意丝毫不感兴趣,直摇脑袋:“不去。”

宁怀薇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小狐狸,你说说你空有一身幻术,不拿去对付那些赌徒简直可惜了。”

浮月的赤狐妖身份只有宁怀薇知道,当初千方百计从那人手里逃跑时,她顺道在半路上捡了受重伤的浮月,利用其狐狸幻术隐了两人行踪,这才彻底脱离苦海。

此后若非特殊情形,宁怀薇便总喜欢用着浮月给她变幻的这张男人脸,好叫人无法识穿真实身份。

浮月轻打掉她的手:“本姑娘的幻术是拿来保命用的,就你天天想着拿去耍老千。”

宁怀薇吐吐舌头,拔腿就跑:“在我这,钱可比命值!”

她这说的可是实打实的心里话。

自从有记忆以来,宁怀薇便混迹于江湖之中,没钱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吃不饱穿不暖是基本,最为折磨的是......无能为力。

对什么都无能为力,想珍惜的人事物即使再怎么拼命守护,也抓不住。

原来人们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是真的。

所以,宁怀薇带着浮月逃出那个地方后,两人干起了帮人寻仇的活儿,只要肯给足够的钱,砍手卸腿、杀人偿命的事都能做。

包括这次杀霍轻平,也是她们当前最紧要的任务。不过临门一脚之际,宁怀薇却另有想法。

想必霍轻平的死活,很快就有结果了。

宁怀薇丝毫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大大咧咧地下了楼去,也不往人多的地方挤,七拐八绕地走到了赌坊后堂。

前厅连接到后堂的过道上有两个奴仆在守着,宁怀薇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钱袋,分量不算重,但也足够他们吃喝一阵子了。

钱袋递到奴仆手里,宁怀薇低声问:“没有人来过吧?”

其中一人摇摇头:“您给钱,我们办事,放心。”

这里来的大多数都是为了钱,除此之外世俗纷争一概不问。所以宁怀薇才把人安置在赌坊里,还花了不少钱养着,为的就是小隐隐于市。

怕隔墙有耳,宁怀薇故意大声道:“外面的小场子我看不上,今天怎么着也得进去玩把大的,开门!”

奴仆顺从地把后堂的门打开,她快步踏入,随后门又缓缓合上。

宁怀薇三步并作两步地拐进一间屋子,满屋药香随着门开扑面而来。墙角放了个黄铜盆,里面堆满染血纱布和被换下来的药渣,墙边则放了张床榻,榻上睡着一女子。

那女子身着单衣,面色有些苍白,却不难看出其秀丽的长相。她见宁怀薇来了,连忙起身,虚弱地说:“怀公子......”

宁怀薇匆匆上前去扶着她,拿了个软枕给她垫在身后,这样靠着稍微舒适些,然而却还是发现缠绕在脖颈处的纱布有零星血迹渗出,连忙问:“伤势如何了,赌坊里的人没好好伺候你吗?”

女子惨淡一笑:“是我不愿要他们来伺候,你知道的,我、我现在有些抵触。”

宁怀薇明白她的意思,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叛过后,任谁也无法抚平内心的创伤。她叹了口气,安慰道:“没关系,你且养着。最多不过明日,霍轻平便会主动送上门来了。”

提及这名字,宁怀薇明显感觉到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两下,随即像泄气一般,软软地瘫下去。

“平哥哥......他怎么样了?”

即便到了这般地步,她却还是忍不住关心他。哪怕那个人几乎送她上了绝路,也不曾回头看过一眼,可女子还是会因仅仅听见他的名字,就情难自控。

这世间果然是,痴情人难救。

宁怀薇很想把面前的女子摇清醒些,但又碍于一身的伤不敢真去下手,只得颇带怨气地回她:“应该很快就半死不活了吧,我给他下了毒,明日若再不来寻我拿解药,就是他自己找死。”

听罢,女子眼底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这几月躺在此处,闲来无事时我便想起许多儿时的记忆。记得有一次,我和平哥哥上山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挂在树梢上拿不回来。那是平哥哥亲手给我做的纸风筝,上面画着一朵兰花,还题了诗,很好看,我很喜欢。所以不管怎样我都想拿下来,便自己爬上树,越爬越高,才终于把它拿到手。欣喜之余,我在树上一脚踩空,抱着风筝从高处直直坠落......”

宁怀薇听得颇认真,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