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1 / 2)

凛凛风霜辰 明虚澈 1285 字 10个月前

叶城郊外,鹤林别业凉亭中,风唤与义父对座,义父闲敲棋盘,思虑不定,久未下子。风唤说:“义父,董武飞鸽传书说,在鹿城、沛县皆寻不到弥霜,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已有数日,不如我带队去寻……”

义父终于下子,但好像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防备之策,没有说话。

风唤沉默了,在棋盘又下一子,形成死局。

义父终于说:“管家寄信说,她出走时带上千机蛛丝布、暴雨梨花桶、双鱼短刺。还翻找你的旧物,偷走你年少时的衣服,想来是作男儿装扮出走的。董武拿着去年画师所画的女儿家画像,自然难寻。”

义父思来想去,又下一子终破棋局,说:“她玩心太重了……方才家丁已跟我说,她到了。”

风唤说:“到叶城?”

未等义父回答,风唤先问:“她可有受伤?”

义父说:“听说是骑马时扭了脚,行动不便,但无大碍。家里的婢女都好生照顾着。”

风唤正要向义父请辞,义父说:“既然知道她平安了,你我继续在此处等候,办完事再回叶城。平时我只顾着为药事商会奔走,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对她疏于管教了,回去定要好好说说她。”

风唤低头看着棋盘,压低声音说:“是,义父。”

微风潜入夜,青松继续以“宋清”的身份带着帷帽,轻身翻进武馆高墙。躬身疾走,深入庭院,见房间门虚掩,这是提前得知今晚她的到来。

头上突然布下天网,青松伏地滚开躲闪,四周现六人围堵,各自手持兵器,青松舞出九节鞭,抡转成壁,抽拉吊打,灵蛇吐信,连击三人中门,挥鞭前后,画圆舞花,余下三人难近,又转至身侧物花,诱敌左近,一人持刀劈斩,青松使钢鞭巧缠快放,击中那人。青松绕边缠手,收放自如,余下二人皆退,后方有人射出一剑,他侧头躲开,转身看到一身穿白色长袍,神色凝重之人踏进庭院,问:“来者何人?”

青松说:“明知故问。”他解下帷帽露出真容,白袍者惊讶语塞,他立即舞鞭击敌,白袍者连连压后腰闪避,脚踢木凳向宋清飞去。青松身姿如婉约游龙躲开,左手暗放飞镖,白袍者平转躲避,弟子抛出长剑,白袍者凌空接住,气势如虹向青松直刺,青松舞鞭格挡,双械互击,迸发寒光四射,几个回合下来,白袍者满头大汗,青松人械合一,使钢鞭变化无穷,最后缠中白袍者长剑,宋清左手使出峨眉刺虎步平扎,刺中白袍者心侧。白袍者倒下,庭院弟子二人惊慌遁逃。

青松问:“名单给我,饶你不死。”

白袍者冷笑道:“就算你有通天本领,也杀不尽我们。”

青松走到暗黑的房间里,点了灯,屋内神台上,摆有先人神位,他使鞭,劈裂神台,神位一下子全数跌落地上。

白袍者力竭声嘶:“畜牲!住手!”

青松说:“当年我师门尽灭,尸首就地掩埋,无法立碑,你们倒好,杀人凶手,办武馆、立神位。到底谁是畜牲?”

白袍者说:“不!不是我们!我们只是……”

青松说:“你们只是助纣为虐。帮凶也是共犯,要不是你当年假意入门,偷偷发现每一个人的弱点,凶手又怎么会将师门一晚灭尽?!”

青松缓缓走到白袍者身前,俯视道:“我幸得长生不老之药,晓死而复生之法,要替师门一一复仇。告诉我名单,不然你就像刑斧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白袍者惊呼:“是你杀了师弟?!”剧烈咳嗽后又说:“半个月前就是你跟踪师弟?”

青松说:“刑斧死前说:师兄误我,错教心法,害我走火入魔,不能自拔。他后悔当初被人疏摆参与灭门,自己跳崖去了。”

白袍者满脸哀痛说:“当年我们都中了蛊毒,不听命于他们,不能活命,师弟体质极阳,中烈性蛊,如再学门派阳原心经,恐怕会气脉断绝。”

青松说:“中什么蛊?”

白袍者说:“你不知道?你们师父也中了蛊,但他失踪了,我们当时群龙无首,被他们压制利用,不听命行事,没有药只能等死。当年事发后,他们给了解药,但只是保命,不能根治,往后几年会间歇发病,不能自已,你今日来,我就当还命于鹿鸣山。”说罢就要自尽,青松挥鞭打掉长剑,说:“你的命你自己负责,同门的仇一定要报,将名单给我!”

白袍者吟道:“鹿鸣山麓英魂冢,江湖汹涌蜃阙踪,莫问药师归何处,流散冗食天道寻。”

只见他身体突然紧绷,倒地抽搐,看似是余毒发作,本来间歇发病不会导致死绝,但激战过后,他元气耗尽,打破自身与蛊毒的互相制衡,蛊毒占上风,须臾欲绝。

青松赶紧蹲下,喂他吃丹药,片刻回光返照,宋清问:“天道寻谁?”白袍者回:“极天……”言之一半,油尽灯枯。

青松戴上帷帽,用长剑醮血,在屋檐下的白墙上,画毒蛇图腾。

当夜,风唤随义父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