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前夜(二)(1 / 2)

毒是好毒,关键是谁去下。

清绣居里,吴妈忠心,鼓袖才因为团绣居挨过板子,怕是也不可信,其他的丫鬟婆子们想要绕开这二人给岳筝送饭,几乎不可能。除非将岳筝从清绣居请出来。

邢兰葳想了想,明日送三姑娘和余长安回余宅,邢家专门准备了一大桌宴席,岳筝一定会来。想罢嘱咐和顺道:“明日吩咐厨房,给姨娘多加一道菜,姨娘用饭素来挑剔,就加道她喜欢的酸汁捞笋吧。厨房若问,就说老爷让加的。明日我亲自跟老爷子解释。”说罢示意和顺将那毒药收好,又嘱咐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和顺答是去了。

次日一早,延寿居中大摆宴席,邢兰茗肿着一双眼,被乐恬扶着从锦绣居过来。

一大家子人都已入座,等了甚久却不见余长安来。

邢苗硕关心地询问邢兰茗,邢兰茗只回眸瞧了眼邢衿邢寒,甚是委屈地道:“昨儿夫君一夜未回房,我也不知去了哪儿。”

邢衿老实,听到这话刚想答,余长安是到明绣居喝酒去了。好在邢寒意识到不对,朝邢衿使了个眼色,叫他少说。

邢兰茗一见这通火发不到邢衿邢寒身上,也便不说了,朝邢苗硕说了一声先带着乐恬离席去明绣居寻人去。

乐恬前脚刚走,这边菜品便上来了。

时值初夏,席上少不了瓜豆青笋。院中两张桌,家中男子们那桌,先上了烧鸡和猪肘,女子们这桌先上了鲈鱼豆腐和拌凉瓜。酒是窖里拿上来的梅子新酿,酸中回甘,十分开胃。

周围一众跟着伺候的小丫鬟看得直咽口水,站在延寿居廊下的胡涂亦然。

昨日同邢兰云回来见过邢苗硕,好容易才将事情说清楚。今早要动身回海城铺,本想着同邢兰云打声招呼再走,可到这儿一瞧,邢兰云人在席上,似乎也不便见他。

胡涂想罢,只朝路过的和顺打了声招呼,劳烦他告知四爷一声。

和顺一边答应,一边端着手上的酸汁捞笋上菜去了。

烹制新鲜的酸汁捞笋,需在前一夜将笋用青梅汁浸泡,次日过滚水,捞入井水骤冷,再浇醋汁,使浓烈的醋香与笋的清香交织一处,嗅之十分别致。

胡涂记得这味道,好久没吃甚是想念,回程想了一道,一到海城县没去铺子,先偷偷下了回馆子,专点了这道酸汁捞笋。

吃饱喝足,胡涂满意地回到海城铺,身上这醋味还没消。苏娘嗅到,忍不住打趣他:“胡掌故这是掉进醋缸了?”

胡涂憨笑,这才将今早在邢家席上瞧见酸汁捞笋的事讲出来。

正在做活的梁昭音听到胡涂回来了,放下手上的东西出来,先问:“绣屏的事如何了?”

“无事了。”胡涂满脸轻松,请梁昭音回屋说,“四爷路上还担心老爷在气头上听不进解释,谁知老爷对咱们早就消气了。”

梁昭音听罢笑笑,“怕是被大爷气到了,也顾不得气我们了吧。”

“这是其一,其二,还是多亏了岳姨娘。”胡涂这才将岳筝帮她顶罪的事告诉她。

“姨娘也是真疼你。要不是这回四爷回去,跟老爷解释清楚了,老爷还指不定跟姨娘发多大火呢!听说前阵子吵过一回了,吵得还挺凶。”

“那现在如何了?”梁昭音微微俯身,叫他快说。

胡涂喝了口茶水,朝她按了按手,“都说无事了。你还这般着急做什么?”

苏娘进屋来也帮腔道:“胡掌柜都有心思吃酸汁捞笋了,还能出什么事?”说着坐下做活去了。周围绣娘们听到都笑起来。

胡涂脸涨得通红,连忙叫大家莫再笑了。

望着一屋子人瞧乐子,梁昭音却半点笑不出。

邢家除了岳姨娘,无人爱吃酸。这道酸汁捞笋,前世在邢宅,梁昭音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岳姨娘刚来那年生辰,老爷赏的,再一次,就是她死。

前世大爷要害岳姨娘,就是叫鼓袖在酸汁捞笋中下的毒。

可在梁昭音印象里,岳筝惹怒大爷,要到明年开春了。

那年春日格外冷,各院都冻得跟冰窖似的。岳筝有身孕,老爷便特地嘱咐邱诚往清绣居多加几个火盆。可每日邢宅的炭总共就那么多,岳筝房里的多了,清绣居其他屋便要少些。邢兰云那头病着,自然少不了。可梁昭音那屋,邱诚便管不了了。

梁昭音素来怕冷,那年冬天屋里一个火盆没有,十分难熬。邢兰云和岳筝都叫她去自己屋里暖几日,可那时梁昭音傻,怕被大爷发现了,连累二人,哪儿也不去,就自己硬忍着。最后忍病了,岳筝实在看不下去,便去找邱诚,可邱诚嘴里哪会给准话。

说来也巧,那几日邢苗硕去京城办事,不在家中。岳筝无奈,这才去求的邢兰葳。一到团绣居才发现,这儿不论丫鬟婆子还是主子,人人房里好几个火盆烧得正旺。岳筝忍着气,只说为梁昭音借一个,多拿一个火盆,这边的丫鬟又冻不死,但能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