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人很多，喇叭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叫卖声。玲琅满目的瓜果也掩盖不住旁边的鱼腥味。因为快到中午，摆在最外面小摊上的蔬菜已经有些蔫蔫的。

“买点什么姑娘？”

“姑娘看一下茄子吧。”

“新鲜的青菜啊…新鲜的…”

几个大娘招呼着招呼着时莱，希望能卖出些什么。

时莱从两旁摊子中间的小巷穿过，一路摇头。怎么？就女性才买菜呗，怎么就不叫老板和陈雨季买。

不过…一抬头看着两人的行头，时莱有些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是真有点不想认识他们。要自己是卖菜的，可能也不会叫。

顾元辞把有些长的头发扎了起来，束成一个小揪揪，戴了个圆圆小小的墨镜。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破旧长褂子，一只手拿着拐杖，一只手拿着一大片幡布，上面大大地写了‘免费算命’四个大字。

搞得时莱经过人群时还得四处留意，生怕他被警察看到了，以传播迷信活动的行为被抓起来。

顾元辞像是装瞎子装上瘾了，时不时地还假装绊到，让时莱去扶。

陈雨季更没法看，穿了一身质量超好的西装，打上了骚气的红领带，外面竟然还套了个黑色的大风衣。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来收购菜市场的吧。

两人的打扮在这个菜市场实在过于显眼，时莱悄悄开口：“老板，咱们现在是要去干嘛啊？”

顾元辞神神秘秘地回答：“这条路离幸福路贫民安置房最近了，穿过去就是目标人物的家了。”

时莱点点头，原来如此。

好不容易穿过菜市场，终于看到坐落在一旁的住宅户了。

时莱看着周围的环境居然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小时候好像跟自己家老头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老头穷是穷，却嫌这个地方太破，没住两个月就拉着时莱去城区了，虽然现在也没有住上啥好地方，但比这儿确实好了不少。

一旁的陈雨季受不了了，捂着鼻子喊：“什么味儿啊，臭死了。还有我新买的皮鞋，这可是等了两个月的手工定制款。你看啊…全是黄泥巴。”

时莱听了没忍住笑了一声，也是，像陈雨季这少爷，怕是这辈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连鸭屎的味道都闻不出来。

三个人继续走,终于看到了13号屋，时莱试着敲了敲门，好像没有人在。

接着三人一番思索，去周围的废弃物里面拾了个破桌子，就在13号屋旁边的岔路口摆上了算命的摊子。顾元辞戴着墨镜正坐着，时莱站在一旁，陈雨季在拐角处躲着，只要看到爷孙俩来，他就找准时机上去。

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太阳都快下山了，也还是没见人回来。反而中间来了几个大妈，说要算算姻缘，算她们还有几段黄昏恋，顾元辞不得不胡诌了几句应付应付。

时莱在一旁睡意绵绵，陈雨季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的生无可恋：“老大，我饿。”

顾元辞也叹了口气，不对啊，他调查过，他们应该每天都会回家的啊，再等等吧。

又等了半个点，顾元辞也有些累了，才开口：“再等半个小时，还不来的话，我们就走。”看了下旁边的两个人蔫巴巴的样子，不由开口：“这还只是第一步呢，以后遇到的困难会更多。”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时莱看见了一个小孩蹦蹦跳跳地拉着一个老人家回家。立刻清醒了起来，小声地开口：“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陈雨季立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换做那副爆发户的样子，对顾元辞大声喊到：“大师啊！你是神人啊！自从拿了你这个符，我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所有的麻烦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嗓子确实把一旁的爷孙俩吸引了一下，但是也就是一下，他们就从面前走了。

顾元辞假正经地回复：“跟你颇有缘分，不过提点两句罢了。”

时莱在一旁憋笑，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眼看人家不感兴趣要走了，陈雨季朝那老人喊到：“哎哎哎…这位老人家，他能算命，要不要来看看。”

老人扯了扯嘴角，摇摇头。

陈雨季继续说：“他真的算的超准的，而且还免费。”

老人听到免费，心里有些动容，但想到自己那么大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算的必要了。摆了摆手。

时莱看这老人有点眼熟，也没多想，也跟着劝：“您家小孩看起来就很聪明，您要不给小孩算算。”

闻言，那小孩从老人背后慢慢探出头来。

那副戒备的眼神让时莱突然回忆起，前两天在自助取款机前的那对爷孙，越看越像。难道这么巧吗？

有些犹豫地开口：“老人家，前几日是不是去城中自动取款机那儿了？”

那老人显然有些意外，又仔细瞧了一眼时莱，才反应过来：“你是那天帮忙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