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1 / 3)

事已至此,无疾而终似乎是必然的结果,贺峥试图力挽狂澜,最终却被一个电话彻底粉碎了仅剩的丁点希望。

等赶回警局时已是翌日,48小时最后两个钟头,雨也停了,盛夏骄阳拨开云雾,刹那间天光大亮——新泽的天气就是这样,跟亲妈打人一样不讲道理说变就变。

警局门口停着数辆威风凛凛的豪华坐骑,外加公职车,贺峥甫一瞧见车身上大写加粗的“检察”二字心下便咯噔一声,忙不迭大踏步冲了进去。

果不其然,检察院的人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弑父案相关文件,连那块案情梳理的小黑板都给摘了下来,数名制服人员行云流水地穿梭其间,警察们纷纷退让。

贺峥按住其中一名检察官整理文件的手:“期限还没到,轮不到你们插手。”

检察官很无奈地扶了扶眼镜说:“抱歉,我们只是秉公行事。”

旋即用力抽走了被他紧紧摁住不放的纸页。

贺峥握了下拳,目光一转瞥见了不远处的秦尤,正在和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言笑晏晏地谈论着什么。

那是许博涵。

“秦小姐,我还以为有你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呢。”

“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许夫人一根汗毛都没掉,你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啊。”许博涵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面孔温润如玉,却偏生给人种皮笑肉不笑的凉意,“她老人家不过就是坐了一天一夜的冷板凳而已,如果云姨没通知我,秦小姐是不是打算让她多吃一天牢饭呢?”

秦尤轻哼一声,目光不经意间和贺峥狭路相逢,对方阴测测地盯着,无需过多言语就已经充分表达出了他此时的愠怒。

她勾了下嘴角,懒洋洋地冲许博涵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那些个高官朋友顶多暂保令慈周全,这个48小时过去,说不定还有下一个48小时,只有当一切都销声匿迹查无可查,她才能彻底安下心尊享天年。”

“所以秦小姐已经发挥魔法清除掉一切障碍了?”

秦尤:“钱不是白收的。我很希望回头就能在我的账户上看到尾款。”

许博涵笑容翩翩:“自然。”

“贺队!厅长他们在里面呢!”一名小警员小声制止。

贺峥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一句质问都到了嘴边,可抬眼又瞧见这会正站一块边抽烟边交流的三个男人,话锋勉强转向,还算客气地打了个招呼:“陆厅。”

州警察厅厅长叫陆秋涛,听说从前很是个骁勇的人物,家里州长亲自颁发的荣誉勋章堆都堆不下了,牛逼哄哄的不得了。

不过这样的牛逼人物跟贺峥没多大关系,厅长老人家一年也难得有几次来“下乡视察”,没怎么打过照面,不熟,再加上他可能是年龄大了力不从心,近几年都有功成身退告老还乡的意思,厅长这个头衔都很像是挂着名、只为等待下一任继位者的富贵金匾。

陆秋涛长着张不苟言笑的扑克脸,远看近看都像只缩水的苦瓜,苦瓜朝他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倒是他身边一名胖成溜溜球的企鹅连忙滚了过来,拉着他胳膊走到窗边说:“你丫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闯进来了?没看到检察长和厅长都在呢嘛!”

那是局长朱勇,五十来岁的地中海,一身可爱又可恨的肥膘,按斤称照市场价能卖出一辆马自达,如此重量级别的人物,站起来跺跺脚地球都要抖三抖。

照他这巨型橄榄球一样的身材和发育短小的两条胳膊,贺峥有时候都怀疑他上厕所能不能擦到屁股。

贺峥说:“检察院的人怎么来了?你让他们把案子提走了?这才过去几天?正常两个月期限闹着玩的?”

老朱同志挺着个九月怀胎的肚腩,吹胡子瞪眼道:“说话没大没小没分没寸的,以后还怎么高迁?”

贺峥:“……”

老朱道:“我知道你为了这案子劳心劳力忙前忙后,但证据站不稳脚跟啊。哦,光凭一撮线团就把人家给打进天牢啦?相比之下许东尼都显得板上钉钉多了!”

贺峥正待反驳,老朱又道:“就你三番五次跑人家老窝去搅得人鸡犬不宁,人能不埋怨吗!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刚在那拦着,人要告你强闯民宅呢!昨天那出大闹天宫你丫是不是没走程序申请搜查令?啊?”

贺峥:“上次不是已经申请了吗。”

老朱同志恨铁不成钢:“你他妈当搜查令是身份证啊还有使用期限?你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可证据呢?你倒是给我拿出来啊!红酒那次我就想骂你丫了,弄的这叫什么事?”

贺峥:“你别转移话题,是,目前是没证据证明沈宁杀人,但她有嫌疑,放她走行,没问题,不用等48小时,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这案子拱手让人。”

“你——”老朱同志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小心翼翼地回眸瞥了那俩人,又压低嗓音骂道:“你小子能不能有点眼力见!现在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