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1 / 4)

遮天蔽日的阴云大概真是个糟糕的征兆。

贺峥车还没拐到橄榄街路口,便听得三两声枪响铿锵掷地!

他一脚油门踩下去,狂飙至废弃教堂,抬眼瞧见两个青年模样的男人火急火燎地从教堂里冲出来,其中一个胳膊肘还夹带着个这会儿正挥舞着四肢挣扎喊叫的男孩。

两人土耗子般蹿上车,引擎轰鸣,眼见着要溜之大吉,贺峥一咬牙,忍着爱车被毁的万分心痛又是疯狂的一脚油门,砰的一声就从后面撞了上去!

漆黑皮卡冷不防被撞了个屁股开花,浓白的烟汽滚滚而出,堪堪遮挡住视线,不等贺峥仔细分辨,侧面窗口架出杆枪支对准了他,携着火星的弹流突突炸射!

挡风玻璃眨眼间炸了个稀巴烂,飞溅的碎片刮了他一脸血,他抬手随意一抹,车头又是狠命的一撞!直把笨重的皮卡给撞地歪了个趔趄,难以前行。

然那皮卡生命力顽强,被如此突袭仍苟延残喘地竭力试图逃离,速度还挺快。

贺峥打眼扫了一圈周围,驾驶着伤痕累累的桑塔纳从教堂前的栅栏横扫而过,准备抄近道截住他们去路。

越靠越近即将追上,可能是被他这死缠烂打的疯狗给吓怕了,皮卡车窗里忽而扔出个人,正正地丢在了车头前,贺峥连忙急刹,车轱辘刨起的尘土糊了男孩一脸。

此时车头铁皮距离男孩眼睫不过一公分。

而皮卡趁着这争取来的短暂间隙,卯足油门一轰隆消失在了拐角。

“妈的。”贺大队长暗骂了一句后也只能作罢,好在混乱之中记下了对方车牌号。

他推开车门上前打量那男孩,板寸,模样不过十四五岁,大概是猛地被丢下来摔折了胳膊,这会儿正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却十分有骨气地不喊一声痛。

贺峥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外伤,便问道:“自己能走吗?”

男孩咬着牙点点头。

“行,起来吧。等会儿送你去医院。”

方才听见了枪响,不知道教堂里面是怎么个状况,他牵着男孩往教堂走。

教堂门口挤了一堆高矮不一的小孩,正围着地上一具人体转。

另外还有一名站在其中气质十分突兀的、西装革履的青年,青年打着电话,对着那头正慌乱焦急地说着什么。

“炎炎!”脑袋上缠着红头巾的老女人乍眼瞧见他手里牵着的男孩,飞奔过来抱住了他,弄得男孩又疼地龇牙咧嘴的。

围得密不透风的视野岔开一道口子,贺峥这才顺势瞧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是谁。

他狠狠地吃了一惊。

*

皮卡在昏暗又四通八达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哥,哥,你开慢点!”

“妈的这破车!刹车都不灵了。”

开车青年朝底盘狠狠地踹了脚,吩咐副驾驶青年:“给他回电。”

副驾驶青年闻言直摇头,缩成了鹌鹑:“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

“出息!”

开车青年剜他一眼,无奈自个儿拨号出去了,接通前却是不由得紧了紧喉咙,泌出薄汗的掌心使劲往衣角上擦,小心翼翼道:“货丢了,突然冒出个警察,还有一男一女不知道干什么的…”

电流兹兹作响,好半晌才回道:“南区巡警?”

开车青年仔细回想了下那警察的着装,其实匆忙间也没瞧多仔细,颜色款式都是一个样的,他点头:“嗯。”

“那不用管。”短暂沉默几秒,“算了,你们最近消停点,老实呆着别供货了,需要再叫你们。”

“嘟嘟——”

一阵忙音。

俩青年皆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

面谈会议两点五十八分结束,距离三点还有两分钟,时间卡地正正好,秦尤把投资人送走,端起咖啡还没喝,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了几下。

一接通,通讯内容却完全超出了预料。

“什么?连晞中枪了?”

秦尤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却在病房门口看到了神色颇为颓丧的宋鸣,眉头于是锁地更深。

但当下也顾不上去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个莫名其妙的状况。

她大刀阔斧地推门而入。

连晞躺在床上正和旁边的贺峥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不等她开口便抢声笑道:“只是胳膊,把子弹挑出来了就好了,不碍事。”

秦尤一张脸黑得像阎王,她二话不说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单薄平直的肩颈末端包扎着的雪白纱布映入眼帘,她又抬指在伤口边轻轻按了下,不冷不热地问:“疼吗?”

嗓音是平静徐驰的,但不知是不是壁灯光线的缘故,她瞳孔拢了层黏稠的旖旎,温柔得很是微妙。

贺峥有点不太爽。

他心想:我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