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1 / 3)

“案子不忙吗?怎么天天来看我?”

秦尤瞪她:“来看你都不行?”

对于连晞,秦尤的关心是实打实不掺杂丁点儿水分的。

几天里往医院跑了不下十来趟,哪怕前半段时间她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膝盖受伤还坐着轮椅,行动诸多不便。

连晞失笑,又问:“案子怎么样了?”

这是她卧床这么些天以来问到最多的话题。

而秦尤毕生的耐心也大概都花在她身上了,不厌其烦地答道:“正常进行。”

连晞瞅眼她的丝袜腿:“伤好了?”

“你枪伤都差不多了,我这点皮肉伤还好意思矫情下去?”

“你既然都知道我枪伤好得差不多了…”

“不行!”秦尤一口拒绝:“人大夫没说你可以出院。”

连晞苦着脸:“我这一连躺了三四天,都快躺成废人了,案子也一点没跟进…你们不是做不来红妈的思想工作吗?这活计也就只有我合适了。”

这话在理,毕竟连晞天生就是温柔有亲和力的代表。

她又说:“被南区分局警察的暴/力执法影响的——先前我还处理过好多桩暴/力执法的案件呢——南区人普遍不爱和警察打交道,更别提她们这伙影响市容的流浪汉。贺队那儿问不出来很正常,我和宋鸣去就不同了,兴许再磨磨就肯松口了呢。”

“那就让宋鸣去,你呆着。”

“……”

连晞很是无奈。

见她那心急火燎黯然神伤的模样,秦尤终是无可奈何地松口:“明天吧,最近流感,大夫说多卧床观察一天,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连晞笑了:“那敢情好。”

“好个屁。”秦尤恨铁不成钢,“就搞不懂你急什么,没了你天会塌吗?不是都有那么多人忙活着么。”

连晞老老实实地挨批,没反驳,笑问:“贺队那边进展如何?”

“在找那双胞胎。我得走了,你安心歇着吧。”

“去贺队那?”

秦尤翻白眼:“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上他?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那你是忙…?”

“南区那鬼地方,堪比缅北,竖着进去百分之九十横着出来,太危险。我给你找几个贴身的保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身安全起码得保障。”

连晞是铁了心要蹚这趟浑水的,日后涉足南区的频率肯定很高,说不准还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中枪事件,她身边没个功夫了得的跟班秦尤放不下心。

本来雇佣保镖这种小事交给老黑去做就行了,但当她向他随口问及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时,老黑恰巧推荐了一名,就是目前处境有点小麻烦。

秦尤临到门口,连晞又叫住她:“嗳,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跟贺峥什么情况?在一起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行。”

“什么叫我要这么说,我是在问你啊。你认真的?还是...?”

秦尤有些不耐:“干嘛一定要去纠结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玩的?两个人在一块开心快活不就得了?我就非得是他女朋友吗?反正我是不想被什么关系给界定和束缚住,也不想当别人的肋骨,我只是我自己。而且,我对现下很满意,就这样,没了。”

连晞笑说:“但贺峥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吧?”

“随他怎么想,大不了到时候把他踹了。”秦尤说着说着皱起眉,好似分外苦恼地唉声叹气道:“要是和他上床没有那么爽就好了。”

连晞:“......”

“不说了,走了。”

连晞笑着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秦尤出了医院跨上车,老黑便道:“我服役期间的战友,不过他后来被派去常驻在乌海了。前段时间他射杀了当地一伙由流民组织而成的武装队。其实那武装队本来就是帮悍匪,经常打家劫舍强/奸作乱,弄得村里人苦不堪言…”

“那他为什么还被告上军事法庭?”

“未经允许擅自行动。”

“那他又为什么…?”

老黑看她一眼说:“军队不驻扎了,即将被调回国内。”

这话讲得挺有深意,秦尤饶有兴致地挑高了眉毛。

蓬埠监狱位于西塘,有点距离,开车近一小时。等他们赶到,穿着条纹囚服的犯人正在草地上放风。

数量不算多,光头板寸在晴日下亮得能反光,三五成群扎堆嬉笑的,下象棋的,翻来覆去打滚的,角落里密语的,唯独有道清挺挺的身影,正坐在板凳上安静地看书。

秦尤一眼就注意到了:“就是他?”

老黑颔首。

五分钟后。

犯人静立在跟前,身形单薄,模样清冷,单眼皮下的眼珠却墨如黑曜,依稀淬着不含任何杂质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