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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羽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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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他,温暖的小手被她包裹住,活像是捧了一个小手炉。她蹲下身,微微仰头看向年成双眼:“陛下不必怕,嘉宁会永远伴在陛下左右的。”

“可是……”年成皱眉看着她,杏核似的一对眼睛中充满了担忧,“姐姐,万一他们下次不再针对旁人,转而针对你了该怎么办?”

嘉宁抿唇一笑,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顶:“那陛下也不用怕,嘉宁一定会想办法重回陛下身侧的。”

年成终于笑了起来,他抬臂牵住嘉宁的另一只手:“姐姐,那咱们可说好了哦!不论如何,你都不能走,要永远在朕身边。”

“好,”嘉宁的目光少见地温柔起来,“那陛下也要许诺,一定要勤学政务与课业。”

“嗯嗯,”年成用力地点了点头,“朕一定会勤政好学,那样就可以换朕来保护姐姐啦!”

嘉宁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温水浸润了一般安宁舒适。她站起身,牵着年成继续往乾清宫内走去。守门的小太监在他们进殿后将殿门缓缓合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了门缝中。

皇城内乾清宫的这两扇门徐徐关闭,而皇城外北镇抚司诏狱中的门却被粗暴地推开了。

“我说厂臣大人,您能不能走快点啊?这也还没用刑啊,怎么就这么磨磨唧唧的呢?”贺怀言身后,一个锦衣卫用绣春刀刀柄抵住了他的后腰,催促他向前。

贺怀言没有做声,双眼打量着诏狱中的环境,仍然是缓步向前走着。

“行了,上头都打过招呼了,说要优待。他愿意慢慢走就慢慢走吧,你这么着急做甚。”另一个锦衣卫按下了那人的刀柄。

行至一半,贺怀言却突然转头看向两人,将他们都给吓了一跳,险些撞上他。

“你干什么啊?还不快点走!”那脾气急躁的锦衣卫皱紧了眉头。

贺怀言唇角微抿,将目光移向另一个明显脾气要好不少的锦衣卫:“敢问二位是何年进的锦衣卫?”

急躁的锦衣卫闻言就作势要拔刀唬人,却被那脾气好的锦衣卫给拦了下来,笑着回道:“我们二人都是隆宣二十五年入的锦衣卫。厂臣是有什么事要向我们打听吗?”

贺怀言垂眸看向地上杂乱的枯草,沉默许久。直到那急躁的锦衣卫已经将绣春刀拔出鞘作势要砍他,他才抬起头,用略微沙哑干涩的嗓音道:“那可否请问二位,当年的庚子亏空一案,罪臣……”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这才接着道:“罪臣贺承德,是被关在哪间牢房?”

两个锦衣卫顿时皆是一愣。半晌,那急躁的锦衣卫垂下头,缓缓将绣春刀入鞘,随后与身侧人对视一眼,再开口时语气已不见催促:“是最后一间,我带你去吧。”

那人走到贺怀言前面领路,步伐却慢了下来。他似乎也知道,这对贺怀言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的一段路程。

贺怀言只觉得自己双腿像被人隔开了两道口子,硬生生给灌进去了铅水一般,沉重得不像话。待他走到最后一间牢房时,已然是近乎脱力。

两个锦衣卫替他把门打开,等待着他自己进去。可贺怀言却好似怔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牢房内,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好脾气的锦衣卫叹了口气,冲身旁人道:“咱们帮他一把吧。”

说完,两人便一起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拖进牢房,随后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在他们临离去之际,贺怀言似乎听见那急躁的锦衣卫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听着狱门落锁当啷的声音;听着两人小声攀谈的声音;听着他们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静坐了许久才渐渐起身,伏到墙壁上,开始一寸一寸、缓慢而又仔细地摸索起来。

终于,在几乎搜寻过整堵墙后,他的手停在了最下方的角落。

贺怀言小心地拨开周围稻草,从矮桌上拿起方才两人给他留下的油灯,趴到了角落前。

是久别的熟悉字迹。

兴许是方才拨弄杂草时动作太大,有烟尘被扬起来,呛住了鼻口。刹那间,贺怀言只觉得有一股酸涩直冲鼻腔,使得他整个天庭都变得胀热起来,直逼眼眶。

他红着眼,蒲伏两步,将油灯举得更近了些。

那墙角处被人刻了四个字——

“士不可以”。

贺怀言颤抖着伸出手,在半空中停了很久。当他终于抚摸上那四个字的一瞬,泪水也在顷刻间夺眶而出。

他的力道极轻,像是一片飘至湖面的鹤羽,几乎没有触及到墙面。似乎唯恐自己稍微用力一些,那不完整的四个字便会消散了一般。

突然,他蓦地直起身,开始在杂草中疯狂地翻找了起来。他想要找到能够继续刻字的工具,却怎么也找不到。

只带起了一室的尘埃。

最终,他瘫坐在墙角,垂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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