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1 / 3)

“你到底认不认错?”

俞老将军看着被小兵死死压在地上的三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没有错,”俞川的脸上挂了彩,隐隐还夹杂着醉酒的红晕,他赤着胳膊,双手被捆在身后,身上都是方才被俞老将军拿棍棒打出来的斑驳伤口,“自古一命换一命,我没打死他已经算好了。”

“你……”

俞老将军挥起手中的木棍,猛地一下打在了俞川的背上。

俞川忍着,愣是一声都不吭。

“那不过是个营妓,死了就死了,你这般将军营将领打得半死不活,若是刘将军有什么三长两短,为父也保不住你。”

听到“营妓”二字,俞川的眼瞳颤了颤,似乎是心底极力掩盖的东西一瞬之间曝露于阳光之下。

跟父亲一样,他一开始也打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女人。

那时,俞川还劝说过陈玉,殊不知,自己后来竟也同他一般,控制不住地喜欢上一个姑娘。

不过,他自认为自己比陈玉强,毕竟在发现自己起了心思后,及时断了个干净。

俞川想,这不过是他一时被迷了心窍罢了,这些军营里的女人一贯会攀附有地位的人,她能对自己如此,对其他人也一样。

可是,他所有的冷静自持,在得知那个姑娘的死讯时,全部消失殆尽。

那天,暴怒的他第一次揍了那个老将,而得知宋瑶是被自己亲姐姐算计之后,他更是怒不可遏,之后将自己所有的愤怒,不可理喻般地转移到所有营妓身上。

可他一直在回避一件事情,他的瑶瑶也曾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

此时,面对父亲的斥责,俞川倔强地别过头,坚定地吐出一句话:“营妓又如何,她是个好姑娘。”

“你……如此耽于儿女情长,你能不能学学你二兄让我省心些,眼下我们与北厥人开战,军营里的将领自然是要齐心协力,你这般为了一个女人与老将起争执,若是动摇了军心,你就是大盛的罪人。”俞逊叹气,把手里的木棍丢到一边。

“军心是我们每个将士都以驱除北厥人为己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动摇……”俞川反驳,没等他说完,就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你给我闭嘴,现在就到刘将军营帐前跪着,跪到他醒过来为止,来人,把俞校尉压过去。”

“将军……”

小兵有些犹豫,没一个人敢上前。

“别碰我,我自己去。”

俞川起身,大步往外走去,营帐外的兵士见他走了出来,纷纷低下头。

俞川就这样在刘将军的营帐前跪了一天,等到夜里的时候,那刘将军终于醒了过来。

俞川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膝盖上也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是他顾不上了。

因为他只想求证那句“她那时还没死,还剩一口气”是不是真的。

*

俞延回到军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车车的粮草。

这趟随他出行的将士们风尘仆仆,也不乏受伤挂了彩的,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但是他们面上都从容不迫甚至带了点激动。

因为他们赢了,安全地把粮草给运回来了,有了充足的粮草,他们就可以和北厥人血战到底。

为了庆祝,俞老将军吩咐火头兵今天晚上多烧几个肉菜,犒劳犒劳将士们。

俞延一回到军营,就到父亲的营帐里去述职,果不其然,北厥人在那处峡谷设了埋伏,不过人数不多,他们的重兵布置在退守到石河镇的那条小路上。

“父亲,我们这些人里面出了细作。”俞延凝眉,他腹部的衣物被渗出来的血染红了,不过他一直没有声张。

郭军医已经在匆匆赶来的路上了。

俞老将军望着沙盘,听到这话眉心跳了跳,“何出此言?”

“不仅是退守到石河镇的路上有北厥人的重兵,去那座山谷的路上也有。”

“什么!”俞逊一惊,“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俞延顿了顿,“我们没有退。”

“你是说你们带兵直接冲过了那山谷?”俞逊摸了摸胡须,其实他不久前收到粮草即将抵达军营的传书时,心里就已经清楚,俞延没有走事先规划的路线,否则,运送粮草的队伍不可能那么快就抵达军营。

俞逊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二儿子,他有些意外,儿子竟然不和自己商量这件事,可若那天主帐之中的人当真有细作的话,此举也是为了保险。

“儿子擅自做主,求父亲责罚。虽然北厥人的主力不在那里,但是将士与其交战也负伤了不少。”俞延半跪下来。

俞逊急忙去搀扶,阻止了他,“为父不怪你,你长大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跟在为父身边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兵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主将确实得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你能如此,为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