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边飞雪道歉，站起来试图往自己房间走，特意绕开秦钟。

结果人还没走两步，就被秦钟抓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干什么去？”

边飞雪挣扎，一边说：“回房间。”

“回哪里的房间？”

“……”

“既然要离婚，这里哪有你住的地方？”

边飞雪身体一抖，她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秦钟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说话，话里带刺，故意让人难堪。

“我收拾，收拾，马上搬走，抱歉。”

边飞雪伸出一只手掰秦钟攥着她的胳膊，十分抗拒他的碰触，鼻尖冒汗。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松手，边飞雪由于惯性差一点摔倒，慌忙间抓住沙发靠背稳住自己的身体，跟定格似的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委屈又愤怒，“你，你跟我结婚时白曳已经结婚了。”

“……”

“结婚，明明对你，也有好处。”

“我走就是了。”

长长的反射弧之后，边飞雪被秦钟的动作激发出“防御性自保”，卡壳的脑子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幼年受欺负时她总能在困境中给自己找到一线生机。

现在也不例外。

“我可以离你们远远的，保证不会再出现。”只要能放她离开这里，边飞雪本能感受到危险，慌不择路。

“要是你需要我出席一些活动，打电话就是。”

“我一定配合你的行动。”

“别打我……”

边飞雪说着试探性往后退一步，要不是身份证还在房间里她现在铁定转身就跑，大门一直没关严，室外的热浪钻过这条缝隙向里面蔓延。

秦钟收回钉在女生身上的视线，留出足够安全的距离。

“算了，你回房间去，冷静一下。”

边飞雪不动。

“冷静好了我们再沟通，但你应该清楚，结了婚就不可能轻易离婚。”

边飞雪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

第一件事就是把重要的证件找出来贴身拿着，紧接着开始收拾行李，她自己的东西不多，来到这里之后买的她并没有打算带走。

她并不知道此时秦钟的心情跟她并无差别，两个人在自己的房间思考同一件事情。

秦钟看着手里的合同，清晰明了的字怎么都进不了眼，兀自跑神，想着边飞雪发怒的表情，在那虚张声势下面分明藏着恐惧。更让他头痛的是之后要如何相处，无论怎样似乎都变得不合时宜。

让边飞雪再次回学校住是不可能的，秦钟想，伸手在平板上点几下，他名下有好几套房产，先去其他地方住一段时间吧。

找好家政上门打扫后，秦钟拿出被白曳退回的画看了许久，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边飞雪把窗帘也拉上了，呆在幽暗的房间中警惕察觉外面的声响，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给网友没晴天消息对方现在还没有回复。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房门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边飞雪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惊醒，也不回应，身体缩到床角。

“画既然送给你了，你就收着。”

秦钟从来没有跟别人低头过，更别说哄女生，白曳从小到大似乎都是温和大方的，在局面走向危险时就会及时止损，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他知道女生在里面，等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回应，也不尴尬，就自己接着说话。

“最近我比较忙，不回来。”

“你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有事儿打电话，我走了……”

其实没什么好交待的，已经这么大人了，边飞雪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比常人更早的独立，唱独角戏的秦钟似乎有些尴尬，摸摸鼻尖转身离开。

待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边飞雪的门还是紧紧闭着，似乎无人居住。

偌大的房子既只剩下了边飞雪一个人，一直等到晚上，在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时她才像是会惊动什么似的小心打开床头灯，黄色的光晕拢住女生，照亮深陷黑暗中的人。

外面真的没人了？

边飞雪挪步到门口，小时候也会有调皮的男生故意躲在门后等她们出来，猛地吓一跳，以此取乐。

她把手压在门把上，纠结很久，心里对秦钟的判断还是占了上风，男人不是这种人。

等看见门口靠在墙上的画确定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时边飞雪突然感觉到害怕，她没有一个人独自呆在这么大的房子中过。

秦钟傍晚时回到了临时住的房子，家政员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房子是个高层，夜晚时能看到远处的灯火，苏杭已经知道了他来这里住的消息，正在微信群中调侃他。

【怎么突然来这边住了？是不是和小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