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男子一点点好了起来,我却一点点不好起来。

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可又觉得哪里都不对。

我蹲在地上,揪着手下的小草。身后衣响簌簌,扭脸,瞧见男子起了身,我眼中瞬亮,下一刻,却又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就躲到树后秋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露了半个脑袋,见他只顾低头搬弄着草丛中的大石头,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应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吧……

我走出大树,正要上前,却见他不知从哪儿拽出条腕粗的青蟒,挥刀直断七寸。削掉蛇头,他饮蛇血,吞蛇胆。我在风中凌乱,眼睁睁,看着他将蛇剁吧剁吧……烤了……

他将蛇剁吧剁吧给烤了啊!

烤完了还拿蛇块儿丢我……标准的,丢肉喂小狗的姿势。

我,“………………”

“我不吃蛇呐……给我,打只兔子好不好?”

他漠然地吃着蛇肉,犹若未闻。

我,“我好歹天天给你掏蛋,你要懂得礼尚往来。”

他吃完蛇肉,添柴入火,盘腿而坐,运气疗伤。

我,“……”

他一坐入夜。

我终是抵不过肚子的悲鸣,屈服地低头,捡了余下的几块儿蛇肉,强忍着恶心,委屈地咬了小小一口。紧紧闭了眼,咀嚼,怔住,再嚼,几口吞下。

蛇、蛇肉,太好吃了啊!

我大口大口嚼了起来,全部吞下肚去,连手指都舔了个干净。只是,他都没有给我多留几块,这些只堪堪够我垫垫肚子的,好怨念……

翌日,我早早睁眼,万分期待地等了男子起身,在他入林后狗腿地拾柴添火,抱膝团坐殷殷渴盼望眼欲穿,终于等来了——

一只兔子?

我,“……”

“为什么……是兔子啊?我们不吃蛇了么……”我眼巴巴地望他,“蛇肉多好啊,肉嫩味鲜,软滑酥嫩。兔子一股草味还难嚼,你大病初愈,该吃些好消化的才是啊!”

他眼未抬,手不停,褪毛剖杀,清洗兔子。

我,“……”

好吧,自相遇以来,他就从没有开口跟我说过一句话!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呐……”

他穿兔于枝,放在火上烧烤。

“啊,该不是,也听不到吧?”

他拾了根树枝,挑开干柴,将火拨大。

“唔嗯,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呐……可是,得有一个名字的……”

拨柴的手几不可察地轻顿,将树枝扔进火堆。

“叫什么呢,”我苦恼地皱了皱小脸,一拍脑袋,亮了眼睛,“啊,我可以唤你步杀么?”

他,真的真的太符合我所想像中的步杀的模样了。

我决定就叫他步杀,即使他没有答应,但他也没有反对。

自步杀伤好上路,我们已经在林中晃荡了好几天了,甚至已经看到了山林中的一座弃庙。这里定是距林子的边缘不远了,但我们走不出去。直到第三次经过那座弃庙,我想我知道了我们走不出去的原因,步杀和我一样,都是个方向白痴啊。

步杀走的很快,步子又大,我每次追的气喘吁吁。这次是真的累的极了,又在庙前的台阶上绊了一跤,我干脆赖在地上,死活不肯再走。步杀难得没像一贯那样,毫不留情地扯我起来,却只是盯着我的裙子,一动不动,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呆道,“啊,我好像是……”

大姨妈来了……

垂头丧气地坐着,我紧并着双腿,不敢与步杀对视,妖艳的红在裙子上一层一层地渲染。

他跨步上前,冷着眉眼俯身,伸手去掀我的衣裙。我手忙脚乱地按住,死死按住,脸红得就像裙上的血。他的目光又落回我的脸,起身,从怀中摸出个青色瓷瓶,撂给我,转身。

我捡起那瓷瓶,望着他挺直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

好一会儿,他回过身来,见我攥着瓶子傻傻地发呆,眉头越蹙越紧。他迅速蹲身,不怎么温柔地扳直我的身体,伸指就在我的后腰处点了两下。他看向我,唇微动,艰涩地吐出二字,“上……药。”

“啊,你……会说话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干涩,有些嘶哑,咬字也不太清晰,好像经久未用的枯木古琴,拨动着尘封已久的锈色断弦。

我怔愣地望他,他并指在我小腹用力点按。起身,背我而立,冷冷又撂二字,却是比方才清晰了些许,“上药。”

我,“…………”

那无比凶猛欢乐的某姨妈啊,就这样,突然毫无预警地,离我而去了。

不多时,某姨妈去而复返,裙子又开始晕血。步杀寒着脸,点上我的小腹后腰,姨妈败兴而归。

又一会儿,姨妈卷土重来,他冰着脸,再点,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