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3)

空气,有一瞬凝固。

我紧紧攥上步杀的衣角,忍不住的发抖。步杀反掌握住我,并未回头,只垂目,向三皇子见礼。

暖热的温度传来,我握着他的手,心下渐渐安定。

三皇子蹙眉转头,死死盯着我二人,棕眸变幻着颜色。他望向我,忽而勾了笑,“既是如此,澈便不打扰了,还有劳公主费心——”

“照顾好自己与我们的,”他的棕眸凝在我的腹间,目光温柔浅转,“我们的……孩儿。”

言毕,未再瞧任何人,径直出了大殿。

药鬼长舒一口气,我止了发抖,又有些奇怪,他这出又是演给谁看?难道这屋子中,还有谁不知道我是假孕的么?

手下又是一紧,依旧是暖热的温度,力道却大的让人微微发疼。

当我被步杀抱上床榻,用软褥包了个严实,又塞进个汤婆子,喂了酸梅子时,脑袋一懵,不、不会是,步杀这个笨蛋罢?

步杀半蹲在床前,低着头,额前发缕垂落,阴影遮盖了表情。他以额头轻抵着我的肚腹,寂若冬山,久久未言。我不安的动了动,他鸦睫一抖,垂目,拿了我的脚,放在他的膝上,轻轻揉捏着,“会……难受么。”

我,“什、什么?”

步杀,“畏寒,孕吐,腿脚浮肿……我问了御医,他们说,你会很难受。”

药鬼,“哦豁?”

我,“……”

我震惊了,话说我与药鬼讨药时,你在第一现场啊,前排!VIP!贵宾席!这都能听劈叉了?

我急道,“不、不是,我没有!”

“对,她没有,”药鬼立刻接话,“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我给她瞧过脉了,寻常孕期反应,她一样都没有。但止不准,以后会有,你还是得操心。”

我,“?!”

步杀,“嗯。”

药鬼眼睛一亮,嘻嘻笑道,“喂,驴蛋儿,我问你呀。你也听到了,她这肚里的孩儿,可不是你的,你这就答应了?还真是头蠢驴不成?替别人养娃娃?”

我狠狠瞪药鬼,步杀却垂目,良久,低道,“她要……我便要。”

药鬼,“哦豁!”

我,“………………”

“要什么要!你个大笨蛋,我根本就没怀好么,”我一把拉起步杀,气道,“我便是要怀,也只会是你的孩子!只会要你的孩子!”

“嘘——嘘——祖宗!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药鬼抓门挠墙,我拽了步杀的衣襟,二人几乎脸对脸,他缓缓眨眼,我轰的红了脸,错开视线,小声嘟囔,“简直……笨死了……”

晨曦微透,日影移转,马蹄轻踏过沾露的枝草,雕车摇晃开山间的薄雾,我如愿踏上了回北辰的归程。

卷了竹帘,我扒在车窗,伸了脖子张望,扫眼去寻步杀。不想忽然暗影笼罩,车帘压盖而下,我就被拍回了车内。我懵了懵,不信邪,爬起来,又去掀帘子,帘子像是被钉死般,一动不动。

“风疾沙大,”浑厚有力的青年男声,自车外传来,“公主莫要掀窗,仔细迷了眼睛!”

莫名有点儿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我奇怪道,“天朗气清的,哪儿有什么风沙,我瞧会儿风景不成么?”

“公主,倒是闲不住,”澈若冷泉的声音传来,我一个激灵,看向马车昏暗的角落。三皇子半身匿在阴影里,眼睫低阖,轻掩的狐裘滑落,他伸手执了茶杯,见是空的,又放下,“东临山野荒落,究竟有什么好瞧的?”

视线落在他手上,我忍不住一抖,紧了紧抓在窗沿的尖指,三皇子眼眸轻暗。这时竹帘忽而响动,几声簌簌掌风过后,车外男子一声惊叹,“是你!”

栊帘被大掌高卷,车内忽明,我快速扭头,正对上固定帘扣的步杀,委屈极了,“你去哪儿了?”

步杀骑跨骏马,单手执缰,他愣了愣,低头摸索解下腰间水囊,递给我。我这才觉得有些口渴,接过水囊就喝,弯了眉眼,甘凉清甜,好好喝。只是喝完,却见步杀正递了另一只水囊给三皇子,登时收了笑,又瘪了嘴巴。

三皇子将水囊灌入茶壶,轻晃两下,倒入茶杯,抿了一口,蹙眉。我腹诽,果真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皇子,冷水泡茶能好喝么?正要开口,却听步杀道,“已探,五里有溪,可安营歇顿,生火煮茶。”

三皇子,“嗯。”

我,“…………”

苍木萦翠,溪水潺潺。护卫大军延溪安顿,生火架锅,炊烟袅袅。我掀开车帘,无视步杀的扶助,径直跳下马车,趔趄几下,差点儿崴了脚。我踢了踢乱草,鼓了鼓腮帮子,扭头就走,没注意到步杀与三皇子同时伸出又收回的手臂,和近卫军一个个瞪大的眼珠子。

没走几步,议论纷纷入耳,“啧,我怎么瞧不明白了?这三皇子,怎么还护她的紧?莫非这孩子真是他的……”

“唉……忍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