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可怖,不及人心可怖(1 / 3)

透过黄布的缝隙间,她从小女孩的视视线中看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着一袭黑衣,脸上还带着一张形容诡异的面具。

小女孩被吓到了,蹲在桌下一动也不敢动。

女人将手背在身后,朝供桌的方向摆了摆,示意女孩不要出来,而后警惕的看向鬼面人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鬼面人嗤笑一声:“你不是想见我吗?”

女人眼睛登时睁大了几分:“是你。”

“是又如何,鬼面人走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说你何必呢?在那个小地方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好吗?为何非要跑到漠远城来。”

“明日我便会离开了。”

“来不及了,鬼面人淡淡说道:“你若是聪明人,就不该来找我,至少不该在此时,本来你在那个小地方,便也就罢了,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你都跑到我面前来了,你说我是觉得活人更能保守秘密,还是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呢?”

女人脸色一变,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

她眼眶通红的看向鬼面人,求饶道:“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我放你一马,便是埋下一个隐患,清天宗的那两位小弟子都见过你,如果你活着,他们便要死。”

女人愣住了,她没想到只是问个话,便会害死两人:“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只是在死前,我能否求一个答案?”

鬼面人:“你问。”

“你爱那个小师妹吗?”

“你怎的还这般天真,鬼面人听她问出这话,突然就笑了:“爱与不爱重要吗?”

已经知道求饶无用的女人,索性收起了廉价的泪水看向他:“那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金钱与权利,鬼面人说:“在金钱与权利之前,任何情感都是束缚。”

“我没想过你会变成这样,女人盯着他脸上的恶鬼面具,似要将其看透:“变得我都认不出你了。”

“这有什么不好,鬼面人轻哼一声:“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只是凡人,我们没有仙门世家的背景,更没有数之不尽的天地灵宝,所以我们命如草芥,便该生生被人踏脚底,你知道在这上修界中,每年有多少凡人失踪吗?你根本就不知道,甚至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可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还差点也就此消失了,从那时起,我便明白了,在这个混浊不堪,恶心至极的世界里,只有爬到最高处,才能改变这一切。”

“不是这样的,女人否定了鬼面人的话:“你可以追求权利,可以追求你想要的一切,可这一切不该是以他人性命为代价,你在爬上高位的同时,手上也沾染了鲜血,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就算最后你成功改变了世界,在此之前因你所牺牲的那些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鬼面人嗤笑道:“妇人之仁。”

“是…我只是个农妇,不懂太多道理,但有一个道理我是明白的,女人看向他道:“无论任何人也没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你认为牺牲少数人,便可让大多数过得更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那被牺牲的这少数,你又何曾问过他们的意见,因为被牺牲的不是自己,你当然可以这样说,说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所以你与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十余年不见,你倒是变得愈发牙尖嘴利了,鬼面人道:“话也聊完了,这便送你上路吧!”

这一次,女人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她闭上眼睛,面带微笑,只道:“就算没有了我,我相信也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的,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回到天衣城了。”

遥遥躲在供桌下,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明白娘亲的意思。

她是在告诉她,让她不要出来。

等鬼面人走了,就赶紧去天衣城找舅舅跟小姨。

温如蕴猜测,那位小弟子,估计是把遥遥给忘了。

导致鬼面人,以为只有女子一人来到漠远城。

听她说话颠三倒四,鬼面人以为她被吓坏了,于是动作迅速的在指尖凝出一抹剑气,瞬移便划破了女子的脖颈,鲜血一下从女子脖颈处喷涌而出。

温如蕴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因为女孩眼中盈满了泪水。

直到鬼面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许久。

遥遥才从桌下爬了出来,她连滚带爬的到了女子身边,抱着她已经失去生命的身躯,发出声声悲凉至极的哀嚎。

不管是遥遥也好,还是温如蕴也好,她们都知道那个鬼面人是谁。

遥遥就这样趴在娘亲的身躯上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声音都哑了。

临近天亮她从庙中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帮她娘亲把身体擦得干干净净,又移到了佛像后安置好。

才踏着初阳,离开了破庙。

温如蕴随着她的视线观察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