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牛头马面。”

“你们要去哪？你们是来带我走的吗？”

躺在冉清风的腿上，吃了解毒丸还未恢复过来的墨烛双眼失焦地往空气中胡乱挥舞。

冉清风沉默着擦掉他嘴角的黑色汤汁和他被打湿的衣领，再看到自己的袖子被汤汁腐蚀了一角，她的眉毛微皱，眼里出现忧色。

“你们等等我，我跟不上。”

墨烛神志不清地念叨着，他摸到了冉清风的脸，冰冰滑滑的触觉让他爱不释手。

“什么？果子？会飞的果子？”墨烛口齿不清地捏主冉清风脸上的软肉，另一只手扯着冉清风的衣领嘟囔道，“唔，不是，这是糯米糍。”

他瞪大自己失焦的眼睛再次尝试凑近冉清风，在冉清风沉默地注视下，墨烛像是抓到了什么宝贝，他激动地扯住冉清风的领子往自己面前拉，他的目光迷离：“是会飞的糯米糍！会飞的糯米糍，会飞的糯米糍你是什么味道？”

少年混乱的鼻息近在咫尺，他乌黑的头发就像柔软的绸缎落在她的手臂上。

冉清风注视着近在咫尺傻笑的脸，她眸色深沉，抓住了他一直乱动的不安分的手，淡淡道：“我不是糯米糍。”

墨烛突然被钳制住，原本疯狂旋转的世界更加混乱，眼前也出现了更多的幻觉。他全身如同百万蚊虫抓咬难以安静，墨烛抿着嘴难受地扭动自己的身体，着急起来还想张嘴去咬冉清风钳制住自己的手。

冉清风只需抬手就避过他的攻击，墨烛眼里的世界一直在变化，他委屈道：“被糯米糍抓住了，不对，是大蘑菇，变异的肥鱼蘑菇！不要吃我，我要飞起来！”

“我不是糯米糍，也不是蘑菇。”冉清风垂下眼眸认真道。

墨烛不停地眨着自己的眼睛，眼里的世界又变换了一遭，抓住自己的扭曲的轮廓里分明是一只比自己还要大长着死鱼脸的蘑菇。

他大声质问：“你不是肥鱼大蘑菇，你是什么？”

冉清风无奈地看着不停扭动如同蛆虫的墨烛，她凑近墨烛的耳边，嘴巴一张一合：“墨烛，你猜猜我是什么？”

墨烛意识一清醒就感受到喉咙里好似灌了腐尸潭里沉淀千年污水的味道，他一个翻身爬到视线的边角里，掐着自己喉咙把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呕了出来。

原本才缓过劲的恶心的味道在经过喉管二次侵蚀大脑，墨烛差点没晕过去。

这时一个水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墨烛全都灌进了喉咙里试图冲刷掉攀附在自己口腔里的味道，最后没忍住反胃又呕了好一会儿。

他用了好一段时间才缓过劲来，等到他感慨自己劫后余生时，才发现冉清风一直蹲在旁用手顺着他的背。

墨烛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梦到冉清风跨过时间追杀到自己身边玩恶趣味的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他瞬间觉得自己背脊凉飕飕的。

“师傅，你没事吧。”冉清风的声音沉静不失这个年纪的软糯，她漆黑的眼睛少见的掺着担忧，冲散了他脑海中冷面杀神的形象。

墨烛擦掉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自己真的被过去的冉清风杀出阴影来了。

左右想着总觉得不得劲，墨烛做出大人模样抱着冉清风的脑袋一阵搓揉，看着她有些抱怨的目光墨烛才心里舒畅，他笑着说：“我没事。”

肚子咕噜噜的怪叫声打破夜的沉寂，墨烛想起自己犹如生化武器般的杰作，他不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悲伤地告诉冉清风一个他们必须要面对地的事实：“清风啊，你也看到了，为师的这手艺......哎！我们这两天先挺挺，等到到下一个城镇，我们就多买点干粮。”

冉清风顶着墨烛的视线，再冉冉火光里打开墨烛先前用来炖汤的炼丹炉，一股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师父你不用担心，在你昏迷的时候我炖了锅野菜汤，味道虽然一般但至少能果腹。”冉清风舀好汤递到了他的手上。

暖洋洋的野菜汤滚过喉咙将残存的恶心彻底冲散，令刚被自己的料理整到鬼门关的墨烛热泪盈眶。

他想，如果现在的自己回去告诉过去的自己，他能有一天喝到冉清风亲手做的汤，过去的自己也肯定只会以为，现在的自己是喝上了冉清风送上的孟婆汤。

等到他吃饱喝足，冉清风有条不紊地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在附近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驱虫的药后，甚至还给他也挂了一个驱虫的香包。

顶着墨烛诧异地视线，冉清风铺好两人的被子无甚在意地说：“没钱买，这是我自己做的。”

墨烛感动的一塌糊涂，他爬进被子挨着冉清风的被角，眼睛穿过夜色里淡淡的火光看冉清风娴静的脸，他别了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说：“徒弟你真好。”

“嗯，睡吧。”

夜色温柔，让冉清风恬淡的笑在朦胧的火光里变得如梦如幻。等他再想看的更清楚时，冉清风已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