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丽佳尔还想说什么。

她刚一开口，一阵匀速的敲门声就在屋内响起。

“费丽，还好吗？”

是迪克的声音。

费丽佳尔和毕舍遮对视一眼，这次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迪克是自愿接过阿尔弗雷德的工作来的。

门被打开，顶部落下月弧型的阴影投在少女的裙面。

“午餐时间比我想象中来的快。”

费丽佳尔说。

迪克往边上走了几步，为轮椅让出过道。他回答：“阿福很高兴你能回来。”

“我也很喜欢他。”费丽佳尔任由迪克搭在推杆上，有些答非所问。

在韦恩庄园没有人不喜欢阿福。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含在嘴里。

背过的轮椅让迪克看不见少女的表情——去往餐厅的路上，他调动着自己的魅力有些揶揄：“那么我呢？”

“嗯？”

“你对我的印象怎么样。”迪克问。

少女言简意赅：“花孔雀。”

这句评价正好被同样朝着餐厅走去的达米安听到了，他略微顿了顿脚步、朝着两人瞥去。

目光由少女的脸转向青年微囧的表情。

“你的文学素养还算不错，费丽佳尔。”

达米安鲜少夸人，只是这句赞扬更像是在长兄心口上插刀。迪克有些无奈，到底还是只幽怨地喊了一声：“小D——”

“我听得见，格雷森。”男孩板着一张脸，他没看向费丽佳尔，却在迟疑后对她抛下一句话：“阿尔弗雷德为你准备了专属的点心。”

直到离开房间前，恶鬼都在提醒她不要与这个家中的人有太多接触。但看着达米安猫一样的绿眸，费丽佳尔还是一阵恍惚。

“是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追问。

话亦是覆水，达米安略有错愕，不过还是乖乖回答：“曲奇”

他没忘记费丽佳尔对自己的冒犯，可这句追问却让他余怒尽消。迪克挑起眉梢，他发现家里的恶魔崽子对这位新成员，态度出乎意料的好。

这究竟是为什么，就连达米安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历来有探究精神，朝前走的脚步迟缓下来，变作与轮椅同行的动作。

餐厅，餐桌的主座已经有人占据。

扎坦娜坐在客位上，布鲁斯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

他们脚步踏入餐厅范围的瞬间，两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他们像两头机敏的猎豹，猛地回头盯紧来人。

费丽佳尔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这份尖锐的压迫感就已转瞬即逝。

布鲁斯的目光柔和下来：“甜心，你休息的怎么样？”

富有磁性的声音，同样的地点。

与记忆中过分的一致，让费丽佳尔有点应激。

她脸色变得苍白，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

“谢谢，还算不赖。”她错开目光，抵触显而易见。

在夜间进行着义警的事业，身为蝙蝠侠的他需要与精神异常的各大罪犯频发交手。因此，他对心理鉴定方面也有所研究。

根据费丽佳尔开诚布公的经历，布鲁斯猜测她应该存在着一定的异性恐惧症。

但少女对旁人都能够自然相处，唯独对他抱有警惕之心。或许是因为侵犯她又进行谋杀的人，是一位穿着考究的富豪，一位中年男人。

布鲁斯也有想过自己作为父亲缺席于少女十七岁以来的时光，她的不适理所应当。

但就算理由再充分，不可否认的是犯罪巷的黑潮，终归淹没了他的女儿。

布鲁斯和扎坦娜的对话，才进行到夜间的计划要怎样布局。他们检测过迪克的身体，结论与毕舍遮在房间内与费丽佳尔猜测的一致。

青年的身上，有“神”的痕迹。

就像食用点心会在唇口留有甜香，任何被使用过魔法的人身上都会存留有“异常”气息。

圣灵的显现即是神，无论是高维还是低纬——认知有关“神”的概念，是每一位魔法师在学习理论时的必修课。

这与费丽佳尔的情况相似。

两人身上的魔法残留如蛛网般将彼此捆缠在一起，扎坦娜误认为是他们吃下同一枚苹果的结果。

现在是费丽佳尔来到家里的第一顿午餐，没人会扫兴的提起这个话题。

迪克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两人，伸手将妹妹搀扶到了椅子上。

费丽佳尔目揽了一圈餐厅，发现人数少了不少。

一道修长的阴影在她身边俯下，随着托盘上的瓷盘被放落，老人的声音徐徐响起：“提姆少爷正在房间内进行工作的收尾，他一会儿就会到场。”

“我没有想问这个。”

被戳穿了心事，少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