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1 / 2)

本就是为了冲喜才定下的亲事,杨家不急,李家却是着急的。

说来也是怪事,自两家定亲以来,李信的身体明显好转,往日一入秋便要大病一场,今年直到年尾都未曾生病,这让簇成这桩婚事的李母大喜,对莲姐儿印象大好,私下里连连说莲姐儿旺夫。

故而,为了独子,李母特特请了大师算了最早成亲的时间,想让儿子早些将莲姐儿娶进门。

而婚事的当事人李信却兴致缺缺,甚至觉得母亲太过迷信,明明是秋玲照顾他照顾得好,跟杨氏女有何干?

他与秋玲正是情深意浓、柔情蜜意的时候,听了母亲的话后,更加反感莲姐儿,恨不得取消这桩亲事才好。

只是他到底孝顺,李母决定的事,他也极少违背,再者为了他跟秋玲的将来,这桩亲事也要继续下去,就这样两人的婚事定在了来年春天。

婚事定下来后,不仅李家需要忙起来,杨家也不逞多让,光是嫁衣就需要莲姐儿准备起来。

自打二姐的亲事过后,莲姐儿在杨家越发沉默了,仿佛是憋着一口气一样,与杨娘子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至于爹和弟弟,更是极少说话。

转眼来到第二年,三月十七日这天,天色晴明,宜嫁娶。

成婚这日,莲姐儿半夜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盖上红盖头,不知走了多久,又磕了多少个头,直到被人扶着来到一处房间坐下,她才安稳下来。

她虽看不见外头是什么光景,但从接亲来看,她的丈夫李十二郎待她分外冷淡。等进了房间后,许久不见他过来掀起盖头,莲姐儿直觉这桩亲事恐怕非他所愿。

可既然不想娶她,又为何要来杨家提亲?

从表面看,这桩亲事于李十二郎来说并无好处,且身在杨家,她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长辈之间的约定,能让李十二郎听话的,无外乎家族、父母,家族说起来微乎其微,而长辈,李十二郎的父亲早已去世,只剩下一个母亲,可李母为什么要定下这样一门亲事?

莲姐儿想不通,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去想,总归婚事已成,纵使李十二郎不喜,他还能休了她不成,李家也缺不了她一口饭吃。

因着早上只吃了一口粥,之后就滴水未沾,莲姐儿早就饿得不行,唤起人来,“房里有人吗?有没有吃的。”

“夫人,奴婢小青在这。”一个怯弱的声音响起,只听那小青继续说:“夫人,郎君还未给您掀盖头,按规矩奴婢不能……”

小青的声音越来越低,莲姐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不掀盖头不给吃的呗,可万一李十二郎不来,难道她还要等上一晚上不成?

饥饿令莲姐儿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的,索性自己掀起盖头来,只见那盖头掀起的一瞬间,人世间极致的美色扑面而来,直令欲阻止莲姐儿动作的小青当场呆立。

莲姐儿轻拧着眉毛,面上冷冷淡淡的,“勿要管郎君如何,若是郎君今夜不来,莫不是要等上整晚?”

小青又被迷得一阵恍惚,等她回过神来,脸已经红了大片,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摆手说:“不不,夫人,郎君怎会不过来,您若饿了,奴婢这就给您准备些茶水点心。”

说着,小青就转身出去。

“哎?”莲姐儿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口舌,谁知人已经跑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环视着整个房间,屋内尽是红色,箱笼妆台贴满了喜字,烛台照亮了龙凤呈祥的帷帐,床上铺着绣着鸳鸯的被子和枕头,上面撒着花生、桂莲和红枣。

比起她在杨家住过的屋子,这里可谓天差地别。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卸下来,穿越到这个人命如草芥、平民如蝼蚁的世界,她学得最多的就是低头。

小青出去后,被外面的凉风一吹,晕乎乎的脑子清醒过来。暗想,郎君真是眼瞎,夫人如此仙姿绝色竟独守空房,那秋玲平平无奇却得了郎君的宠爱。

小青是李家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在李家,爹娘更是积年老仆,之所以调入夫人房中,也是家里爹娘疼爱,不似那等卖儿卖女的,欲送入郎君们的房里,求得荣华富贵。

十二郎这一脉与家主为同一个曾祖,血脉单薄,却不似主支错综复杂,留在夫人房里也是为了抬高地位,日后也更好相看。

再者,夫人出身微寒,不懂家中规矩,日后也有用得上小青的地方。

这些都是小青来之前,娘亲一点一点为她掰开详说的,小青也一直记在心里,甚至还暗想夫人可怜,未进门就失了夫君的宠爱,日后可怎么过。

此时想来,竟觉得脸有些疼。

五房独子大婚,各房都过来庆贺,连长房大郎都过来了,家中下人忙乱,一时间竟未注意一食一饮。

小青将从厨房里拿回来的糕点、粥水端到桌子上,都是出锅不久,还热乎乎的。莲姐儿闻着香味更觉得饥饿,一时间也不在乎形象,端起碗来,先喝上一口粥。

热乎乎的米粥滑进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