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将那人伤口包扎好后，起身躺在铺满干草的地上，准备在地上将就一夜。

也不知是因为地上太硬，还是屋内有个面具人太过诡异，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她索性将视线转向床上似乎已经睡熟的鬼方氏族人。

许多年前，在她还只是个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的玟小六时，结识了相柳，相柳也曾多次不请自来地在这里疗伤。那时的她“恨”透了相柳的专横跋扈，故顽皮地拿出狌狌镜，将自己的杰作————相柳的“九头”之貌记录下来。待那因为疗伤而无法动弹的人气得眼尾泛红，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吃了你！”时，小夭却不害怕，反而更加想去逗弄相柳。明知相柳危险却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思绪回转，小夭熄了烛火，闭眼睡去。

直到听到床下人平稳的呼吸声，那人才缓缓睁眼，小心翼翼地望着小夭的面庞。樱唇微抿，面色绯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长相过于秀气，不过那不堪入目的躺姿，成功将那人逗乐。

方才在清水镇附近执行任务时，不慎被对手施了毒。即便心中再怎么抗拒，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接近她。恍惚间，他像是循着脑中唯一的意识来到回春堂寻找小夭。

那人忍着伤口的痛意，将小夭抱上了床盖好被子，随后连头都不曾回决绝地离开了。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可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小夭眯着眼看向他离去的背影。这样的背影，此前小夭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无一例外都是这般决绝，一丝犹豫都不曾流露出。

那人都走了许久，小夭才躺平身子，将视线转向窗外那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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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玱玹离去时，临走前塞给了小夭一张白纸：“仔细想好自己的选择。”

她再怎么问，玱玹都不答话。

待玱玹走后，小夭才耐着性子拿出白纸，本以为会是悄悄话，却发现这白纸似乎需要什么特殊物质才能展成原状。

小夭凑近闻了闻，嗅到上面似乎残留着一股清香，一番细想后，她面色倏地煞白起来。这纸张与自己先前送给璟的那个香囊气味竟一模一样。

她不解为何玱玹会给她一张璟似乎接触过的纸张，但现今也没有办法将这纸张复原。

小夭一人坐在回春堂的竹椅上闭眼冥思：玱玹将这物件给了自己，便知晓自己必定能够复原。

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木樨花？

小夭从竹椅上弹起身来，连忙去药房寻找木樨花瓣，好在制药时并未用完，剩下了一些前几日刚采摘的木樨花。

她将那木樨花捣碎，将汁水泌出，均匀地铺在那张纸上。果不其然，那张纸上露出了一幅画，准确来说更像是一张图纸。

小夭将那图纸展开，细细打量着上面的一笔一划。经过一番研究后，确认这是一张傀儡图纸。

除此之外，那傀儡图纸记录的宿主原貌，竟是一只九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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