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丹顶鹤(1)(1 / 2)

敲敲碗 务雾 1680 字 9个月前

一只丹顶鹤走过坑坑洼洼的泥沼地,没入丛林深处。

等天光变亮,又是一只丹顶鹤跟了上去,渐渐的,就有了第三只、第四只……

这片泥沼地在第二日便干涸了,是一只麻雀看见的,它扑棱了扑棱双翅,歇进了一棵格格不入的桂花树上。

计佩便是此时醒来的,她的右腿好像是陷在了水里,像是温泉水。

呼呼的风声打计佩的头顶吹下来,吹得计佩的意识越来越清明了,或许是她计佩的……灵台?

计佩一下睁开了双眼,坐起来,看见了右腿上的血红颜色,有的血迹已经是快干了,有的彻底干了,黏在她的部分表皮上,她动了动腿,能动,说明骨头是好的。

突然之间,计佩听见了一道远在天边的音色在唤她:

“计佩。”

“……”计佩直觉自己的心弦被拨了一通,视线豁然开朗,见到的是干净得像梦境的小溪水,她也跟着听见了淙淙的流水声,几近是满怀着冲动的却不知道该冲着哪个方向直喊,“师傅!”

“计佩,你是我最瞧不上的,旧日道友的一滴心头血……只是,他早已是个凡人了。”

“师傅!”

计佩是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的。

大好的阳光仿佛一瞬间将她从头沐浴到脚,她低下头,首先看见的是自己不由自主摊开的一双手背,而不是手心。

计佩想,她的这双手该是有武器的,是一对剑吗?

计佩看着这双手不染一尘的状况,又想,这双手的主人多半……是个俢道之人,家世不菲?

才想到这,计佩又听见脑海中的另一道声音,来源是自己,透着股温暖的力量,在叫前人“师傅”。

回应计佩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声响,计佩听见源自她的声音变得低下来,就像是被谁戴上了一副枷锁,煞有其事的让她跪到地上——

“师傅……”

她仍是不屈服的。

“可是师傅,你收我入盘云洞府的第一日,说我是有爹娘的,我爹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很多人追随他,我娘是他家中自小就订下的娃娃亲,直到一场天灾降世。”

计佩揉了揉她的一边太阳穴,爹娘?

她这是在哪儿呢?

计佩环顾四周,是开得肆意又鲜艳的一丛丛花,有白的有粉的有黄的……她在一朵最矮的小白花根畔,清楚瞰见了一只……碗。

是一只金碗,金得浑然天成、毫无杂质,计佩捡了起来,刚巧被光照出了一闪一闪的色彩,碗边是不锋利极圆润的,连碗底的颜色也无深浅的变化,这只碗像是破开了一朵朵的云,丢下界来的,原身可能不是碗,可能是一首诗,一个美丽的词汇,计佩这样想,犹如冥冥之中有天意指引着她。

“这只碗是……”

计佩并不觉得,这只碗是她的。

碗中心,飘着一朵花似的黄蝴蝶,栩栩如生得像是时刻将飞上远处的山和水之间。

计佩:“这里是……仙界?”

计佩看自己身处的这片地方,有山有水,山有绵延的、若隐若现的远山,水又有一望无头、出口不知是何方的湖水,而自己周边,似是……到了山脚下?

计佩顺着小溪水往上头望去,望见的,乃是一条羊肠小道,全是土,愈往上,愈陡,两边的花花草草成群结队,是十分的富有美感的。

见过了如此的一番景象,计佩却脱口道:“当真?不是幻象吗?”

“我……”计佩按捺下全然不受自己心意的一举一动,重新打量起手上唯有的一只碗,“我是计佩?”

空城计的计,玉佩的佩。

计佩在碗里见到了一行字,一个字出现,之前的字随之化作了金色的灰尘,直至没了一丝一毫的存在感,最终,在碗里汇得成一个圈。

计佩问碗:“我是……穿越了?”

计佩是知道穿越二字的意思的,可碗没有了反应,她跟着问:“难道得心诚则灵?我很多事,或许是所有的事,一概想不起来了,只有你伴我左右,你没旁的,要紧的,想告诉我了?”

要饭去吧。

这四个字大得像是从天而降,这只碗,计佩决定改称之它为金碗好了,虽然但是。

计佩看了看太阳位于头顶的方向,辨别出了东方,是沿着湖畔的道路,不知有多远,计佩定睛看过去,竟看出来尽头是座破庙。

计佩看向北方,是通往山上的那一条羊肠小道,风景秀美得不似是人间。

南方,便要想法子渡水——游山玩水不知是否有回头路,山亦是不显得真切的;

西方,是湖畔的另一个方向,好似……通往了地狱门,那块地方黑黑的,不知是不是走那里得遭遇上天塌地陷,计佩的心头跟着跳了跳。

“计师姐!你真让我好找。”

一道温柔的、和煦的声线自计佩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