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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终端的信号转换,我参考了去年一篇文献……”

组会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台上的师兄讲着我仍旧一知半解的算法和框架,可能是对一个小时前才赶出来的PPT上贴着的模块还不是很熟练,师兄的语速比较慢,他的声音和空调暖气吹出来的“嗡嗡”声合奏出一首极佳的摇篮曲。我仗着自己坐在导师们身后那两排,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哈欠,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脸颊盯着投影屏发呆。

很快,投影屏上乱晃的鼠标夺去了我对于自己眼皮的掌控,眼前的程序模块被黑暗彻底吞没。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感觉到一股轻柔但有些凉的风拂过我的脸,意识到自己还在组会上,我立马睁开了眼,可引入眼帘的并非师兄的PPT,而是占据了我整个视线的、被晦暗的光线照得朦胧的一张脸。刚才那股风,便是脸的主人的呼吸。

“卧槽!”我悚然一惊,连忙后退,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失重感,我的后背贴上墙壁,我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我好像……飘在空中?

凭着透过窗帘的光线,我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那是一张有些凌/乱的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个正熟睡的金发少年?应该是男生,还是个美少年,他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臂上盘踞了漂亮的肌肉线条,女孩子可没这样壮实的肱二头肌。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开组会的教室吗?我在做梦?我抬手想拍一下自己的脸,可挥了个空,接着摸向自己脸应该在的位置,也什么都没触碰到。

啊……果然是在做梦。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便也不再慌乱,开始尝试着移动自己。

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我将视线投过去,睡梦中的金发少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翻了个身,眼皮抽动了两下,便睁开了眼。少年的眼睛是漂亮的青绿色,带着刚睡醒的迷蒙,他坐起身,揉了两把脸,眼神便恢复了清明。伸长手臂够到一旁书桌上的座钟,少年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走向盥洗室。

而我终于成功地从天花板上下来了,如果梦里的我还有物理意义上的手脚的话,我应该是以狗刨姿势,一点一点沉下来。在狗刨式下沉的过程中,我也顺便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这是明显一间单人宿舍,还自带盥洗室,应该是国外学校里的那种宿舍吧……为啥我做个梦还会到国外青少年的单人宿舍里啊?我又不是变/态……

心里的吐槽被一声短促的惊叫打断了,我手脚乱舞,将自己划到盥洗室门口,金发少年正凑在镜子前,一脸讶异地捻着自己额前有些卷的头发,手下一用力,便拔下了一撮。

“哇,大哥,我看着都疼……”我咧了咧嘴,“年纪轻轻仗着自己发量多就不爱惜头发,等将来秃了,哭都来不及啊……”少年似乎听不见我说话,正专心研究被自己拔下来的那几根金发,这认真劲儿,活像是打算用这几根头发研究出点什么来发文章一样。

毕竟盯着青少年上厕所这种变/态的事情即使现在没人知道我也干不出来,乘少年还在鼓捣头发的时候,我便晃着身子从盥洗室门口离开了。我已经有些习惯这种类似于“飘”的行动方式,移动的时候没一开始那么费力了。

我来到紧闭的房间门前,慢慢向外探出头,视野被黑暗短暂蒙蔽了一阵后,眼前的景色完全不同了,房间变成了一条长廊,对面是一排玻璃窗,左右两边是相同样式的房门。这是宿舍外面的走廊。

试了一下,看来我真能像鬼一样穿墙啊。我从门上把头缩回来,身后便又传来一阵动静,那金发少年的动作很快,此时已经洗漱完毕,走到窗户前“唰”地一把拉开窗帘。晨光瞬间入侵了半个屋子,窗户被打开,清晨的微风吹进来,置换沉积了一晚上的二氧化碳。

我转过头去,少年背对着我,把从抽屉里拿出的什么东西按到了衣服上。少年身上穿的应该是他们学校的制服,西装款式,颜色是比较深的蓝色,上衣腰部以下的下摆还有用深浅不一的蓝色画出的格纹。整理完服装后,少年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上的东西,拎起椅子上的包,又拿了一个放在书桌上盘子里的面包,转过身来朝房门走去。

少年的制服被他自己改过了,拉链只拉到中间,胸口的位置被镂空了一大块,露出结实漂亮的胸肌,衣服两侧和拉链下摆的位置还分别按上了三个瓢虫样式的胸针。怎么说呢,这打扮与其说是彰显个性,倒不如说根本就是在cos《JOJO》里的乔鲁诺吧?果然替身使者是会相互吸引的,没想到做个梦还能梦见茸厨同好。

少年关上了房门,把我这个“幽灵”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也觉得自己该探索一下地图了,便飘向窗口,打算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路过少年窗台下的书桌时,我随意瞟了一眼,这一眼就让我愣在了原地。书桌上有一本合上的笔记本,笔记本左上角有一个浅色的小方块,这是让人在这里写标签的,而这个位置写了一个人名——GIORNO·GIOVANNA。

这啥?给角色做的笔记吗?我把手伸向笔记本,试一下到底可不可以和事物进行物理触碰,结果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