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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掌心那血肉模糊的窟窿,和床单上的一大滩鲜血,心底万千言语化为“卧槽”二字。原来替身在梦里受伤,本体真的也会受伤啊!

最疼的那段时间已经被我睡过去了,现在只要我不运动手部的肌肉,掌心的血洞也只是传来麻麻痒痒的、在我忍受范围内的痛感。这样的伤势必须得处理了,但也不能贸然把医生和护士叫过来,得先闹出点动静,为我的伤做些掩饰。

我忍着疼,用手腕费力撑起身子。仅仅是将自己从平躺换成半靠在床头的姿势,就已经将我身体中残存的力气耗费殆尽。估计是刚刚在梦里经历了一场替身战,消耗了不少体力,又受伤失了好多血,我才会感觉如今身体格外孱弱无力。我歪着头缓了一阵才恢复力气,盯着床头柜上装了半杯水的玻璃杯,突然伸手拍了过去。玻璃杯“哗啦”一声在地上碎成一朵透明的花,与此同时,夜游神出现在我身后,把我掀下床。

这动静惊到了隔壁床的人,她爬起来晃了晃帘子,问我怎么了。住我隔壁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阿姨很健谈,身体也是我十分羡慕的健朗,转进来治疗不过五天,她的病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医生说要是明天的CT检查没有发现肺部阴影,她就可以出院了。

我用左手捂着脸趴在碎玻璃和水里,疼得直哼哼,受伤的右手也不忘在大块的玻璃碎片上狠狠按了按,染血的床单被子被夜游神扔到我手边,鲜血再次滴在那些血印子上。

“……我摔倒了,大姐姐能帮我叫一下医生吗……谢谢……”我抽着气,呜咽地说道。

“哎呀,怎么会摔倒呢?”阿姨说着,拉开了病床间的帘子,看见我的惨状,不由得惊叫一身,却也不敢来碰我,毕竟要是摔到了头,随便移动反而会雪上加霜。原地手足无措了两秒,她才按铃叫了医生。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赶来了,他们看见我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把我抬回了床上,一边七手八脚地为我处理伤口,一边用很冲的语气质问我怎么会摔了的。

我清楚他们生气的原因,便摆出一张自责又小心翼翼的脸,轻声说着自己想喝水,结果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想把碎玻璃捡起来的时候手上没力气便不小心摔倒了。护士姐姐一听这原因,更生气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向来语气温柔的小姐姐火力全开的样子居然这么可怕。我低着头听她的数落,一声都不敢吭。

医生将碎玻璃从我鲜血淋漓的右手掌里一点点挑出来,他已经很小心了,可我还是痛得止不住抽气。碎玻璃造成的新伤口掩盖了我原本被黑色安息日拿箭扎出来的血洞,而且医生也没学过伤情鉴定,他们可能会觉得我的伤口比预想当中严重,但不会怀疑它不是被碎玻璃扎出来的。

伤上加伤的结果就是,我的右手被包成了个粽子,连手指头都弯不了,左手臂上的擦伤也被贴了大大小小的纱布。而轮班看护我所在病房的护士小姐姐们,也增加了“给我喂饭”这一工作。

总感觉给他们添了好多麻烦,好对不起他们哦……自责感淹没了我,我翻了个身,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心里疯狂给医生、护士以及被我吵醒的隔壁床阿姨道歉。

自责了两分钟,我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照例给父母弟弟视频报平安,又刷了几集《黄金之风》,在“镜中人”出场后没多久,刚被护士小姐姐喂了半碗肉粥作为午饭的我又困得不行,一关掉手机便陷入了黑甜乡。

再睁眼的时候,那不勒斯还没迎来黎明。打火机依然在置物架和座钟围成的屏风中燃烧着,走气的“嘶嘶”声在这安静的深夜异常清晰,而乔鲁诺抱着膝盖、靠着墙壁蜷缩在床上闭目养神。他很警觉,在我出现的一瞬间便睁开了眼,感觉到是我的气息时放松了神情,抹了把脸掩盖略带疲倦的神色。

“你的手怎么样了?”

咋还惦记着我的手呢……我撇了撇嘴,刚翻译好的想劝他休息的话被堵在喉咙口,我只能绞尽脑汁扯谎,“身体看上去并没有损伤,就是觉得右手活动的时候感觉肌肉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职业病复发了,还是真的身体受到了影响,明天去医院的时候我会顺便检查一下的。”

他知道我从事的是计算机方面的研究,我也曾跟他吐槽过自己天天敲代码都敲出腱鞘炎了。

“这样啊。”乔鲁诺回了一句,从他的表情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信没信。

“你睡一会儿吧,接下来我来看守。”我说,“要是我要离开了,或是发生什么别的状况,我再叫醒你。”

昨天接连两场战斗,身上的伤也没完全好,他估计蛮累的吧……

乔鲁诺没有推辞,面对着打火机的火光顺势在床上侧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他的呼吸转为慵懒而绵长,看来是睡着了。

我飘在打火机上方,盯着火苗发呆。明天下午三点,乔鲁诺就会回到监/狱,将点燃的打火机交还给波尔波,按照原本剧情,他会为了给清洁工大爷报仇而暗/杀波尔波,由此引出波尔波遗产的纠葛以及接手护卫特里休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