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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我应该是回到身体这边了吧?可是为什么眼睛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我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除了那深入骨髓的冷。

奇怪啊,帮着布加拉提和老板打的时候,我也没遭到攻击啊,怎么会这样呢?

眼前一片漆黑,我仿佛被封印在了一座冰冷的铁馆里,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我,除了瑟瑟发抖地等待,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点惨白的光亮,那点光亮似乎在靠近,一点点驱散了黑暗。光亮中间有个穿着长裙的人形,逆着光看不清样貌,但她正随着光亮的移动向我一点点走过来。

等到了光亮彻底占据了视野,我才看清,那向我走来的并不是个人,而是我的替身,夜游神。

它于平时有些不一样,月白色脸庞上的眼睛完全睁开了,像落在脸上的两片漆黑色花瓣。夜游神向我伸出手,将我拥入怀里,我终于能动了,也终于能看见了。

首先见到的是两名穿着白色生化服的护工,他们一前一后推着一架装着黑色袋子的病床,从小就常去医院的我有时也见过,那是裹尸袋。

又有人因病死去了吗?好可怜啊……我在心里感叹一句,才后知后觉发现,我现在的视角,似乎是飘在天花板上的。

怎么回事?!我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身体,现在的状态我很熟悉,就是我每晚入睡以后,化成幽灵的状态。难道我还没有回来?

我没有跟上那两名运送尸/体的护工,反而在这座医院里转了起来,这座医院有些眼熟,指示牌上写的都是中/文,日历上显示的是2022年4月5日,说明我还在国内,处于我所在的时代。

“哎,305的A床还是走了。”两名护士姐姐的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其中一名护士姐姐的声音很耳熟,虽然她被生化服包裹得只剩眼睛了,我还是能认出来,她是经常照顾我的护士姐姐之一。

“就是那个有先天心脏病的小姑娘?”

“对啊,才23岁,比我都小两年。”

“啊?怎么会走的?不是昨天还好好地吗?”

“就今天凌晨的时候,心电仪突然就叫了,心脏骤停。”说话的护士姐姐叹了口气,“现在想来,昨天白天应该是她的回光返照。晚上的时候又带她做了彩超,找了个心脏科的大夫来看了看,才确认心脏上的那个阴影其实是病变瘢痕,肺炎病毒都扩散到她的心脏上了。”

“唉,真是……”

不详的预感让我的灵魂都战栗起来,她们说的信息太有针对性了。

我急忙飘到自己呆的病房,也找到了自己睡了快三周的病床。床头还插着我手机的充电器,蓝牙耳机丢在枕头边上,另一边躺着屏幕亮起又暗下去的手机,似乎有人给我发了消息。熟悉的景象与我的记忆重合,可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在床上躺着的人却不见了。

不、不可能吧哈哈哈……我应该,应该是被转移到ICU了!肯定的!去找找,说不定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去了ICU,没找到;接着不信邪又去了其他重症病房,还是没有;我赶去了最近的方舱,乌乌泱泱的人群里没有我的身体。

我的心已经凉透了,飘回了我原本呆着的病房,我的手机等物品已经被收进一个塑料袋里,等着被消杀后,就会送还给我的家人。我让自己的灵魂下沉,穿过一层层楼板,进入位于地下三层的停尸库,我拉开一扇扇冷柜门,在33号停尸柜最上面那层,尸体脚趾上挂着的牌子里写着我的名字、年龄和死亡时间——徐若琳,23岁,2022年4月5日1时52分。

我家里人知道了得伤心死了……

怎么就这么突然?我还没见到爸妈和小翔;妈妈的生日快到了,我在住院前就买好的礼物没亲手送出去;爸爸的旧电脑没修,答应给小翔的机器人编程也没搞完;乔鲁诺不知道有没有拿到我拍的照片;我的新课题才开始了一点点;在写的两篇同人没完结;给我发消息的人没等到我的回复会不会担心……

我应该是回不到乔鲁诺身边了吧,他会想我吗?之后的他能平安战胜老板吗……

纷乱的思绪像麻绳一般勒紧了我的灵魂,绳子的另一头,是我的不甘与悲伤。

夜游神将我的尸体推回冷柜,就在关上柜门的那一刹那,仿佛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按钮。

周围的环境突然扭曲起来,原本阴森无人的太平间有突然冒出的人影在走动,穿着白色防护服,是医生和护士。

闹鬼?不对。

墙壁上镶嵌的冷柜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数个连着各种管子和电线的仪器,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点45分,房间变得明亮,仪器的中心是一张躺了人的病床,几名医生护士围着病床团团转,他们正全力抢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床上那人苍白消瘦,双眼紧闭,身上插着不少管子,嘴唇和指甲泛出不正常的紫色,被病魔磋磨了一个月,她精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