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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见的是群魔乱舞和昏暗的彩色灯光,耳朵里听见的是嘈杂的笑声与刺耳的嗡鸣。

我在哪?地狱吗?

飘飘欲仙的爽/快从灵魂深处翻涌而上,我想笑,可刚笑两声,心脏却猛地一缩,疼痛从胸口蔓延,紧接而来的是手脚麻木和令人绝望的窒息。

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是我心脏病发时的感受。

根本没空去思考为什么已经死亡的我还能感受到这种熟悉的痛苦,我的手本能地乱舞呼救。“药!药!”我扯着嗓子,用微弱又嘶哑的嗓子呼喊。

面容模糊又陌生的男人笑着递过来一些粉末,正要往我的嘴里送。

直觉警铃大作,我偏过头去躲开,手摸进一个包,触到了一个类似速效救心丸的瓶子。

“放开我……叫救护车……救命……”

陌生男人撇了撇嘴,对我的求救充耳不闻,他的身影覆盖在我身上,令人恶心的热气扑在我的脖颈。

我实在没有力气反抗了,连手里的药瓶都没法打开,只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姐!姐!”恍惚间,我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我。

是小翔?

身上的沉重被人扒开,四周隐约有打斗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抱起来,往我喉咙里塞了一把小药丸,凭气味分辨,那是速效救心丸。

“姐姐!姐姐!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意识消散前,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小翔带着哭腔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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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佑翔坐在急诊室外,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却依然无法遏制浑身的颤抖。他还在上语言班,意大利语没那么好,刚才医生的话他听不太懂,只是隐约听到了LSD、休克、生命危险那几个词。

那个混账,居然敢带姐姐去夜店,还骗她吸du……想到这里,他咬紧了牙关。要不是当时急着把姐姐送医院,他恨不能直接废了那个男人,要是姐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发誓,那个混蛋别想死得轻松!

医院走廊顶上的灯忽然闪了几下,晃悠的光线将影子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仿佛有什么怪物寄居其中。不知从哪吹进来的夜风翻动着台面上的病历本和值班记录,空旷的走廊回荡着“哗啦啦”的声响。

查房归来的护士突然打了个冷战,她停下脚步,来回扫视一圈,除了坐在抢救室门口一脸焦虑的亚裔少年外,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可这平日上班的地方突然让人感觉瘆人,生物的本能告诉她,这里仿佛寄居着什么恐怖的怪物。一定是我今天太累了。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在值班表上匆匆画了两笔,快步离开了。

姐姐会没事的,他跟我保证过,要对我们的能力有信心,徐若琳会来的,我的“姐姐”会回来了……徐佑翔扣着衣角,内心不断安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门上的灯才暗了下来,徐佑翔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两步冲了上去,抓住医生的手,激动地直接爆出母语,“医生!医生!不是……Medico,我姐姐怎么样了?”

“冷静,冷静,男孩。”医生安抚道,“你姐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如果今晚情况稳定,就没问题了。”

“Grazie!grazie mille, Medico!”徐佑翔终于松了口气,被冷汗浸湿的后背感到丝丝凉意,他不由得吸了吸酸涩的鼻子。

护士把手里的住院登记表递给他,看着面前俊秀精致的亚裔少年双目通红,满脸虚汗,连握笔的手都在控制不住颤抖的可怜样,忍不住递了张纸巾过去,一边放慢语速,耐心教他填表。

徐佑翔接过纸巾,轻声道了句谢,对护士姐姐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护士心中一跳,心里将少年的姐姐列为重点看护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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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意识的深渊中沉浮,不知身在何处,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所见到的,不过一片黑暗与眼前若有若无的微弱光点。出于本能,我向光点伸手,什么都没触到,我似乎还离它很远。

光点在扩张,不知是因为我正在向前移动,还是光点在向我靠近,慢慢地,光点从微弱似萤火变成了空中满月,直到我的整个视野都被白色的光占据。我如同站在了白光组成的旷野上,四周仍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我自己,和我的影子。可仔细看,我的影子并不是我的轮廓,而是夜游神,紫灰色的甲片裙无风自动,它那张月白色的脸上却带着一个金色戏剧脸谱。

这个脸谱似乎与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我弯下腰去,想去触碰影子里的夜游神,它和我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就像真的是我的影子。在我和它的手指接触时,一阵眩晕感和失重感突然袭来,就像是掉进了水里那样。接着,视野中的白光突然有了明暗变化,色块从中浮起,组成形状。眼睛慢慢调整了焦距,我看清了天花板上的灯、从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灰黄色的帘子和吊瓶架子。

我在……医院?我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