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开学仪式上，格兰芬多餐桌旁的气氛比往年还要活泼——尽管他们一向就是最热闹的那个。一望即知，那是为了坐在桌边的一个绿眼睛、黑发蓬乱的男孩。不仅是格兰芬多的学生自己，四个学院都有人在偷偷打量、议论着他。

“你不多吃点儿吗？我可饿坏了。”罗恩·韦斯莱一边发问，一边动手给自己的盘子里盛了一大份烤土豆。“刚才等得真久，我觉得就好像她永远不会叫到我的名字似的，紧张坏了。”

“呃，不，我是说当然，我也很饿。”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动手切下一块牛排准备送进嘴里，叉子举到一半，他抬起头，又停住了。“珀西？”

红头发的级长朝这个男孩转过头来。他似乎要极力表现自己的形象配得上那枚级长徽章似的，挺直着背，把东西送进嘴里的姿势也尽可能庄严而体面，好像不是在学校而是在国宴上进食。“什么事，哈利？”

哈利的目光望着高台上的主宾席。“你能……介绍一下我们的老师吗？我是说，除了邓布利多教授和海格以外。”

坐在珀西另一边的赫敏·格兰杰听见了这个问题，敏锐地抬起头来，也跟着朝那个方向张望。珀西很满意他提出了这个问题，放下刀叉，清了清嗓子：“问对人了。你已经认识了海格，不过他不是一位教授，而是狩猎场的看守……”

他依次给他们指点了变形术的麦格教授、魔咒学的弗立维教授、天文学的辛尼斯塔教授、草药学的斯普劳特教授和魔药学的斯内普教授。哈利在珀西说出每个人名的时候安静地点点头，又问：“那，刚才坐下的那位先生呢？”

“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吧，我想。这个位置从来没有人能坐满一年以上，大家都说它被诅咒了。听说今年的教授以前不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没准他在城堡里迷了路，所以才来迟了。邓布利多教授还没介绍他呢。”

他们几个人交谈的动静不大，但还是吸引到了餐桌上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好几个原先埋头吃饭的女生看到了那位新教授的面孔，捂着嘴互相小声地尖叫起来：“梅林在上，你看到了没有，他可真英俊！”

“哦，仁慈的梅林啊，您能顺便听听我们的呼唤吗。”弗雷德夸张地抚胸叹息。

“我已经可以预言明年情人节巧克力的去向了。”乔治跟着一唱一和。

“别难过，兄弟。今年已经算是老天开眼，这你可得承认。”

“说得对，瞧那个卷头发的女教授。珀西，你在学校的这五年里，有没有见过霍格沃茨招进来哪怕一个四十岁以下外加五官端正的？”

珀西恼火得差点就要举手拍桌子了：“你们俩注意点儿，那可是教授！还有别拉我下水！”

哈利瞧了这红头发的兄弟三人一会儿，默默地开始往嘴里填他刚才切下来的那块牛排。

等所有人都吃饱喝足，被甜点一直塞到了喉咙口，餐盘也变得光洁如新时，邓布利多站起身来。

“既然大家都填满了胃，就再听我说几句话吧。首先，我们今年欣喜地迎来了两位新教授。艾蕾奥瑙拉·摩瑞根教授将很高兴向三年级以上选择古代魔文课程的学生传授她的知识。”

餐厅里响起了掌声，夹杂着不少音调低沉的小声叹息。哈利瞥见两个高年级的学生在懊恼地嘀咕：“早知道就不放弃这门课了。”

“而雷克斯·莫兰教授将负责七个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这次的掌声更加响亮，还伴随着一片兴奋的倒抽冷气声。

“接下来是一些注意事项。一年级新生和某几位老生需要牢记，树林是绝对禁止学生进入的。其次，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求我重申一次课间不要在走廊上使用魔法的规定。此外，各学院魁地奇球队的招新工作将在第二周举行，有意的同学请联系霍琦夫人。”

“最后，”邓布利多朝格兰芬多的餐桌上扫了一眼，“凡是珍惜自己生命，不愿意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有人忍不住噗嗤笑了，但只是相当零星的几个。而绿眼睛的男孩紧紧抿着嘴，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

“那么，在就寝之前，我们一起高唱校歌！”

随着话音落地，礼堂彻底陷入僵硬的死寂。

-

“你刚才只是在做口型吧。”

艾蕾奥瑙拉转过头，面无表情瞟了她身旁的黑发青年一眼，没有对他的语气发表任何评论。“别说你不是。我上学时就这么做了。”

“这首歌是从一千年前传下来的吗？”雷克斯明知故问。

“反正我不认为它符合任何现代人类的审美。”少女耸耸肩。

-

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以理论课为主，实践课为辅，随着年级提高而调整比例。新生们当然不可能在他们的第一节课就立刻开始尝试咒语，但两堂课结束后，没有半点嫌这门课无聊的言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