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脑子与学习不对路的壮壮还是升级了。当他听到老师在升级学生名单上读出了自己的名字时，浑身上下都绽开了笑容！其实他考得并不差，如果排名可以占到中游甚至靠上，但他仍是一副抓到了珍宝的表情，也许他内心深处总认为自己留级了才属正常吧。

真正令人惊奇的是：武宗虎与武超勇也升级了！看来老师说的智宇一人的分数能抵得上虎、威、勇三人分数的总和说法还是夸张啊！也许是虎、勇二人在受到老师羞辱般的批评后惭愧之余而加倍努力了，抑或是智宇注定还要再受他们一年的欺扰。

升级后班主任换做了张老师。这次排座位的时候，壮壮与智宇顺利的坐在了一块，没有出现像去年时那样的挫折。或许是有了过去一年的事实可以鉴证，张老师好像并不担心壮壮会影响到智宇的学习。

智宇上二年级的这一年，他的妹妹凌姗已三岁多了，却仍在吃着奶！她天天抱着个奶瓶，妈妈程淑玟为了让她断奶，有时就在瓶中只装上清水。

村庄里的生活单调且有序，有位剃头师傅会每个月按时到村里来为人们理发。有一天，他又到村里来了，正巧凌姗头发又长了，淑玟不想为她绑辫子，就让她到理发摊那儿去将头发剪一剪。

凌姗抱着奶瓶就过去了，有一男孩正在那儿剃头，凌姗就边吃“奶”边在旁边等待。这时又来了几个老头，个个灰白须发，一副年高望重的派头。他们大都带着马扎，或坐或站的开始在那里等待。

男孩的头剃好了，他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凌姗就要走上前去，可她脚步还没迈开，一老头就不紧不慢的抢上去做到了高凳上！

接下来，老头就洗头、剃头、刮脸、刮胡子、剪鼻孔，一套功夫下来可煞费时间！他仰头眯眼的坐在那里，一副无比享受的样子！终于理完了，理发师傅解开他身上的白色围布，他慢腾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凌姗又要凑上前去，刚迈出一步，竟又有一老头已抢坐在了座位上！老人就是老人，不紧不慢却动作神速！

凌姗又是一阵子的等待。智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老头坐在那儿仰头眯眼悠哉悠哉的让剃头师傅给他拾捯，而凌姗仍吸着奶瓶站在旁边等。终于又拾捯完了，凌姗再次趋上前去，——可也邪了！又一老头不紧不慢的抢到了座位上。

智宇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原来他们只当凌姗在旁边是空气啊！还有那理发师傅，也太尊老不爱幼了吧！

凌姗站在那里，依然吃着奶，只是奶瓶里早已空空荡荡，凌姗却依然含着奶嘴吮吸着，她是无法排解心中的不解与慌乱吧！晚秋的阳光虽已不再火辣，凌姗额角的头发还是浸在了汗水中。

智宇心里一阵阵的抽紧！很想走上前去为妹妹主持公道，或者把她领回家去，可双腿终因有太多的顾忌而难以向前迈开半步！

“智宇，你站在那儿干什么？怎么一点神儿也没有？”说话的正是壮壮，但智宇却连头也没有回向他。壮壮走到了智宇身边，问：“怎么了智宇？谁又欺负你了？”

智宇低着头伸手指了指理发摊，愤怒的且唉声叹气的将凌姗的遭遇一五一十的给壮壮说了一遍。

壮壮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凌姗依然站在那里吮吸着空荡的奶瓶；又去了几个老头，他们依然或站或坐，在那里说笑。壮壮望着理发摊默不作声，神情异常的严峻！

终于第三个老头又拾倒完了，理发师傅又解开了他身上的白色围布。凌姗又开始要趋上前去，意料之中——又一个老头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不紧不慢风度昂然的抢到了座位上，理发师傅又神情自然的将白色的围布围到了他身上。

“喂，等等！”智宇绝望之际，壮壮突然发话了。他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上凌姗，朝理发师傅说：“为什么还不给凌姗剪，早该轮到她了！”

“给这个老人剪完就给她剪啊。”理发师傅理壮气定的回应壮壮。

“可凌姗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都没有凌姗先来！再说这么多老头，得让凌姗等到什么时候？”壮壮说着就去扯那老头身上的围布。老头顿时火起，怒斥壮壮：

“壮小，你在这儿瞎掺乎什么？小孩儿就不能多等会儿吗？你看看你，不上一点路！”

“凌姗比你们都先来，凭什么你们先剃让凌姗一直在这儿等？还有没有先来后到了？你说说,”壮壮指着理发师傅说，“凌姗在这儿都等了多长时间了？！”

老头脸面受损，开始倚老卖老起来：“壮小你说话咋一点礼貌都没有！哪有让小孩先剪让老人在这儿等的？你小毛孩儿家懂啥？在这儿瞎喳喳你——滚！再不滚我呼你。”老头说着从围布中伸出了巴掌。

老头呵斥完了，看壮壮也呆在了那里消停了下来，就又整了整身上的围布，眯起眼睛以老人家不敬不行的姿态悠闲的将头伸向了身前的脸盆上方——他要洗头了。

“糟了！”智宇心道。只有他感受到了现场异样的气氛！

“吔！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