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吹得肆意，街边络绎不绝的行人也不禁掩住领口，以抵挡空气中充满凉意的秋风。

“魅色”酒吧的后门处，一位身形瘦削的女人正艰难地提着手上沉重的黑色垃圾袋，因动作幅度过大，她扎好的发丝从发圈里溜了下来，垂在眼前挡住了视线。

垃圾袋里混杂了刚刚酒吧里的客人酒醉的呕吐物，阵阵恶臭传来，于闻只能屏住呼吸，张口小喘着气。

她用力拖着垃圾袋走到前方的垃圾箱旁边，手脚并用抬起垃圾袋才扔了进去。

于闻额间出的汗瞬间就被凉意带走，她拍了拍白色衣裙上蹭到的灰尘，又抬手将散乱的发丝扎好，后门处传来小丽的声音，“这儿还有两袋垃圾，于老师你帮帮我把这清理了吧。”

“好，来了。”

于闻清脆的声音答应道，转身又快步走进了酒吧里，重复着之前提垃圾袋的动作。

小丽瞧着周围也没人，懒散地靠在墙上，忍不住和她抱怨道：“前几天我生病请假，酒也没卖出去多少，提成就更别说了，这个月估计又要吃土了。”

随着垃圾箱被填满，于闻随手将盖子盖住垃圾，用纸巾仔细地擦了手，只是笑笑。

小丽眼眸不自觉地打量着于闻身上素洁长裙边的褶皱，语气有点不自然，“我可真羡慕你，是陈经理请来教她跳舞的老师。最近太忙，经理天天加班，不然也不会在酒吧楼上特意准备个舞蹈室，你就不用来这吵死人的地方了。”

于闻自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酸味，没有说话。

陈经理爱跳舞，可她没什么基本功，自己胡乱地练习又找不到窍门，平日里被不少同事背地里笑话，这才找了老师教她。最近忙得头脚倒悬，为了节省时间，只能麻烦于闻到酒吧来。

小丽皱眉道：“我这每天卖酒，累得肩膀酸疼，还要让我们排班打扫，要不是你帮我，我现在连拿垃圾袋都没力气…”

于闻和善地笑了笑，她不太会与人相处，性子冷冷清清的，也就小丽愿意和她多说两句，她也会顺手帮帮小丽打扫卫生。

小丽接着说道：“这儿上班太累，要是能找到其他的工作，我真想现在就走。”她转而问道：“你呢？经理脾气可不温和，你教她也不讨好吧。”

于闻竖起脚边被风吹倒的扫帚，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的乐观，“我…无所谓的。”

小丽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吧，我去忙了。”她的声调骤然提高，兴奋道：“我和你说，这里头的VIP坐席上来了个贵公子，说不定今晚我能多砍几笔。”

“那你快去吧。”于闻相信她的伶牙俐齿，小丽总是能引得客人大笑连连，买酒那都是必然的事。

夜场中形形色色的人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欢呼雀跃，舞台上男女纵情歌舞，肆意扭动着舞姿。

吵闹之中，靠在VIP坐席上的男子百无聊赖地翘起二郎腿，右手弹了弹烟灰，口中吐出朦胧的烟雾在灯光繁杂中缓缓升起，他想起了记忆里那个在舞台上清冷淡雅的女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将手中的烟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

“呦，什么事让我们的小程总不高兴了？”一旁同样吐着烟圈的同伴荆周笑道。

程显扬没有回答，冷着脸瞪了那人一眼，心中的烦闷促使着他又点燃一支烟叼着嘴里。

他矜贵的模样引得夜场上的姑娘们连连顿足，假装路过也要一睹他的风姿，即使是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男人身上的气度也不容忽视，一眼就能在人声鼎沸的夜场里发现他的存在。

“天哪，你们看哪，今天场上来了一位贵公子呢！”

“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他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我知道他，启达地产的小程总，他和他哥哥简直就是我们越城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啊…”

……

程显扬就像没听到旁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头疼地扶额闭目养神。

淡淡的烟味萦绕在鼻尖，不知不觉中那支烟燃尽，他抬手掸去袖口处蹭到的烟灰，盯着桌上的酒瓶发呆。

荆周正在一旁和女伴玩笑般地喝着交杯酒，他玩心大起，硬是要拉着程显扬一起上台跳舞。

程显扬将烟头扔在桌上，又倒了杯酒后嫌弃地皱了皱眉，说道：“我不去，你自己跳吧。”

荆周“切”了一声，夺走他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的另一头，坐到他身边，似笑非笑道：“我说程少爷，你不会是想女人了吧。”

“说什么呢？”程显扬被直接地戳穿心事，立马反驳道。

耳边的音乐声越来越吵闹，荆周附耳对着他喊道：“你那表情，还不明显吗？”

程显扬瞧着他一脸好奇的模样，将头扭动一边懒得和他废话。荆周的好奇心被挑拨起来，追问道：“你要是不说，那我找个姑娘来陪你喝酒。”

他的声音虽小，但一旁的程显扬盯着他猥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