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吗？其实好像也不一定。

长离陷入沉思，她的修为一直卡在凝气境后期，连破妄境的门槛都还没有摸到。

虽然她们这批弟子里面她的修为晋升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长离总觉得还不够，她总觉得自己可以更努力进步更大一点。

抽完签后大家就先后回到了寝舍。

长离坐在窗边，沉默地举着手中的那支签，微微出神。

她与沈曦，当真是有缘得很。长离轻轻叹了口气，她推开窗户想要看一眼今晚的月光，下一秒眼前蓦然出现了一朵都夷花。

顺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望去，她惊讶地发现来人有几分眼熟。

只是……长得和从前认识的那一位有所出入。

“步月歌？”长离不确定地看着来人，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

眼前的少年紫衣白发，卷翘的浓睫微颤，缓缓抬眼，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直直映入了长离眼底。

步月歌……是那天晚上听她唱歌的那个少年？

“血脉觉醒成功了。”步月歌似乎有些不习惯他现在的模样，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衣角，捏着都夷花的手不由得紧了两分，“是不是有点奇怪？”

妖族血脉觉醒确实会改变自己的外貌，步月歌虽然变化很大，但是依稀还能够看得出来一些原来的影子，因此长离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不奇怪。”长离连忙摇头，“眼睛很漂亮。”

她看着步月歌手中的都夷花，忍不住问道：“这是给我的么？”

“嗯……”步月歌左顾右盼，咬唇道，“沈曦……有点不好对付，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名额。”

春试的轮空名额可以转让，但是需要征得双方同意。只不过长离并没有打算接过都夷花的打算，而是婉拒步月歌：“不用啦，有些事情我必须和她做个了断。”

关于她与沈曦之间的纠葛，长离并不打算和步月歌细说，她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一头白发，在月华流转下那头长发显得格外美丽。

“你要摸一摸么？”步月歌忍不住弯起嘴角，主动撩起自己的一缕头发。

长离看着他那双期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少徽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心头一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接连被拒绝两次，步月歌肉眼可见的有些沮丧，他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长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努力地想了想自己有什么送的出手的东西。毕竟人家一片好心，结果自己完全不领情。

她快速地从怀中摸出之前画的长生符递到了步月歌的手中。

这还是上次用万象笔在南阳皇宫里面画的，长离一共就画成功了两张。一张给了明夷，因此还剩下一张。

现在给步月歌当礼物正好，虽然长生符不能真的长生，但多少能够起到一些延年益寿的作用吧。

步月歌愕然地看着被安放在手上的长生符，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她知道自己在给谁长生符么？

长离歪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步月歌说道：“这是我之前画的符咒，因为灵力不济的关系所以发挥的能力有限，不过应该还是可以治一些小毛小病的吧。”

步月歌默而不语，他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长生符，继而珍重地将符咒放进了怀中。

长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开心也不像是难过，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

可是……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长生符而已啊，并不是多么珍贵的礼物，只能说是她的一片心意吧，为什么步月歌是这个表情？

步月歌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他有些慌乱地抬起头，那张柔弱的脸上露出苦笑：“谢谢……很久没有人给过我这样的祝愿了。”

毕竟，很多人比起长生，更想让他去死。

长离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摇摇头，情真意切地对他说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活着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毕竟活着就意味着可以看到遇到更多快乐而又美丽的东西。”

虽然她不知道步月歌经历过什么，但是他的话语中隐约透露出来他遭遇过一些可能不太好的事情。

长离的心不由得又软了几分：“今晚上好的星星就很美，像你的眼睛一样。”*

步月歌愣愣地抬起头，夜空很黑，繁星点点，布满了整片天空。

“好啦，我要睡觉了。”长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应付明天的春试啦。”说完她莞尔一笑，朝着步月歌挥挥手，在他长久的凝视下缓缓关上了窗。

像我的……眼睛么。

步月歌缓缓摸上了自己的双眸，眼神复杂地望向刚刚长离推开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