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以身为局(1 / 5)

红楼华彩 肥锅锅 4155 字 12天前

第228章以身为局

李惟俭笑着朝四下拱手,随即施施然在颜承章身旁落座。小黄门奉上茶水,李惟俭与之略略寒暄便笑道:“颜京兆(尊称,又为大京兆)修桥、铺路,造福京师万民,晚辈甫一回京,便听闻小民称赞,都道颜京兆实心任事,料想颜京兆高升之日不远啊。”

颜承章连连摇头:“老夫都这般年岁,怕是只能在顺天府上盘桓了。不过是散阶倒是升了升。”顿了顿,颜承章道:“还是多亏了小友那水泥方子啊,错非如此,老夫可舍不得满京师铺青石板啊。”

京师便是如此,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亏得自太宗李过始,便四下设立公厕以搜集土硝,又有硝吏专管,不然定然跟这会子的西洋各国一般满城都是屎尿。

李惟俭笑道:“颜京兆,只是有一事晚辈须得说在头里。这水泥铺地自是好的,可不消年就得开裂。若要结实,只怕要用钢铁做筋骨啊。”

颜承章顿时哭笑不得道:“钢铁做筋骨?那抛费岂非比青石板还高?”

“不然,去年工部、内府合股办了乐亭铁务,料想今年这铁价就掉下来了吧?”

颜承章颔首道:“这倒是。铁价跌了三成有余,只是还是太贵。”

“不急,再过二三年,说不得还会再跌,到时颜京兆就舍得了。”

颜承章道:“此事老夫任上怕是赶不上了——”话锋一转,忽而道:“——老夫心下有一事不明,正巧碰见小友,正好请教一二。”

“哦?颜京兆尽管问来,晚辈定然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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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俭心下一动,忽而笑道:“这有何难?且笔墨伺候。”

李惟俭入得仪门,与迎来的碧桐略略说过几句,忽而隔着玻璃窗瞥见一抹嫽俏停在书房书架前,正捧着一本书册翻阅。

因是圣人略略说过几句话,便和颜悦色吩咐太监搬了绣墩。当下仔细问了忠勇王境况,确定忠勇王果然好转,圣人这才放下心事来。

“果真?”香菱顿时喜形于色,连忙倒水研磨。

“呀!”香菱唬了一跳,转头瞥见是李惟俭,这才捧心长出一口气,嗔了一嘴:“四爷又吓唬人。”

待须臾,香菱回过神儿来,兀自不肯相信道:“四爷,这诗……是送我的?”

许是近来被朝政纠缠得精疲力尽,政和帝面上极为困倦,因此颔首道:“复生屡有新意,来日打理武备院,有什么奇思妙想尽管实践。复生才这般年岁,总要历练一番,来日方好大用。”

“待下月武备院出缺,复生再主理武备院。”

好歹是新晋的二等伯,数遍政和一朝,也只比战功赫赫,此番先平定乌斯藏又灭了渤泥国的永泰候岳钟琪差一些。

颜承章赶忙介绍道:“小友,此为山西巡抚王伯祥。”

李惟俭莞尔,心下不以为意。他哪儿来的诗才?应景儿胡乱拼凑倒也能写得,不过与李杜那真真儿是云泥之别。

“果真?”

颜承章笑道:“如此正好,老夫回头儿便让人试着用水泥修葺官衙。”

李惟俭乐道:“你自己看书走了神儿,偏生又来怪我。”

香菱便道:“采桑子、浣溪沙。”

那两首抄的是纳兰性德,内中满是惆怅、哀怨,香菱又是个内秀的,可不就垂泪不已?

香菱便蹙眉道:“四爷何必妄自菲薄?我却觉着单这两首,不比前宋的柳三变要差,便是与李杜也不过是各擅胜场。”

武备院可是与工部造器坊等重,简直就是大顺两大军工衙门,此番李惟俭官职虽不曾升,却得了这般差事,绝对算得上重用了!

一旁香菱呢喃般念了一遍,李惟俭抬眼便见其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心下由不得暗忖,仓央嘉措与纳兰性德的诗词,于女孩子而言果然是大杀器。瞧香菱这神思不属的样子便可见一斑。

“是那两首啊——”李惟俭咂嘴玩味道:“不过是游戏之作,写着玩儿的。”

因是李惟俭略略讶异一番,赶忙表忠心道:“微臣谢过圣人信重,微臣定当代圣人打理好武备院。”

李惟俭顿时谢恩不已。又略略说了些家常,李惟俭便被太监送出了皇城。

“是。”

李惟俭便笑道:“怎地还掉泪珠子了?”

李惟俭当即提笔一气呵成,但见其上写道:欲题新词寄娇娘,风吹雨蚀半微茫。我有相思千般意,百磨不灭铭肝肠。

“哪两首?”

李惟俭歪头瞥了眼,却是他在青海无聊时复述出来的诗词。再歪头看向香菱,便见其蹙眉垂泪,哀伤不已。

此时就听圣人道:“征战一载方才回转,复生不妨多歇歇。”

“晚辈何曾信口开河过?颜京兆若不信,晚辈回头儿起个新厂房,颜京兆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