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嘈杂，大臣分列两侧。

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见他们几人进殿，皆噤声立住。

皇上龙颜不悦，当即要他们跪下。

“太子，你来说。”

宋祁抬手：“带人证。”

一个小太监匆匆上殿，瑟瑟发抖道：“奴才傍晚值守花园，只见到昭华公主，厉王殿下，十一殿下，赵茵茵来过，梁嫔娘娘在之后独自进园，奴才以为他们约好见面，晚些时候他们争执起来，奴才担心出岔子，进园后发现梁嫔娘娘倒在血泊中……”

宋念第一次见到死人，血泊中梁嫔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脸色苍白如纸。她就死在离他们不远处，可他们没听到一声求救…

手腕被人拉了一下，宋念望向身侧，宋执垂眸未看她，却莫名让她心安。

宋念抬首辩驳道：“我四人在园内偶遇，与梁嫔无冤无仇，如何会合谋杀她，父皇请明鉴！”

此话一出，场内静了。

太子冷哼一声：“梁嫔闺中时与昭华交恶，直至册封梁嫔，昭华依旧对她动辄打骂。”

“可我没有理由杀她！”

太子拱手，恳切道：“事关大历皇室脸面，宫里已经人心惶惶，父皇应彻查到底，以安民心。”

皇上迟疑。

太子道：“先将他们收押监牢，儿臣定会查出幕后主使。”

“且慢！”宋念喊道。

太子回身，目光凛冽：“昭华，公主犯事与庶民同罪，你若胡闹下去休怪皇兄不为你说情。”

宋念抬眼，举起免死金牌：“父皇曾赠与儿臣免死金牌，可能免我死罪。”

太子微眯着眼睛：“昭华可是招认了。”

宋念抬首，目光坚定：“我没做过。父皇，儿臣不想不清不楚就用了免死金牌赦免罪责，儿臣没做过，儿臣要自证清白。”

皇上揉了揉眉心：“你想如何自证清白？”

“请父皇允许我亲自调查此案，并分与儿臣兵力，若查出真凶，必上奏圣听。”

太子：“父皇，此为不妥！”

宋念厉声道：“有何不妥！免死金牌在此，我已免于死罪，若能自证清白，为皇室洗去冤屈，有何不妥？”

皇上抬手：“准。”

太子：“父皇，其余人等可否收押监牢。”

皇上头疼欲裂，掷了一册奏折：“收押，查，昭华彻查到底！”

太监高喊道：“各位请退下吧。”

——

宫内大牢，阴暗潮湿。

宋念偷给侍卫一锭金子，支开其他人，宋念悄悄进了牢房。

宋念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的宋执。

他浑身衣衫破旧，鞭打得血迹斑斑，干净脸上沾上血，静静地靠坐在干草。

“宋执。”

宋执脸色苍白，抬起眼皮，他看见昏暗牢房里她的脸莹莹如玉，如月光照了进来。

她担心地望向他：“宋执。”

宋执嘴边扯出笑容：“我没事。”

宋念急得掉下眼泪：“我以为我能找出真凶，可凶手藏的太深，我蠢笨如猪，根本毫无线索…”

宋执勉强站起来，缓缓走近她，低眉替她拂去眼角泪珠：“我知道你尽力了。”

深宫里的人头脑比她计谋深远，她手握剧本依旧斗不过人心叵测。

宋念抬眸，悲痛道：“你因我蒙受不白之冤，你若被判斩首，我定陪你下黄泉。”

宋执愣住，他望着她认真模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带她就此了断。

宋念抽出药膏，轻轻涂抹他脸上：“其实除了等死，还有一个计策。”

宋执心下微动，她不想陪他赴死。

宋念悄悄道：“李景修…”

宋执冷冷抽回手，眼神晦暗不明：“你还记挂着他。”

宋念摇头：“他宫里宫外都有自己人，我们可以借助他的势力，逃出皇宫，过逍遥自在日子。”

宋执目光游移在她脸上：“逃出去你有何打算？”

宋念想过，逃出去做个生意，但天大地大，逃出去想过明面日子，十有八九是异想天开了。

“没想好呢。”宋念如实说“宋执，宫里没什么好的，人心险恶，好人都能逼成疯子，我们逃出宫，好不好？”

宋执别开脸：“好。”

她道：“我找机会告诉你计划，你放宽心，赵茵茵也在计划里。”

宋念很快离开了。

有人悄悄潜进牢房：“殿下，属下已经查明梁嫔之死，是否告知昭华公主。”

宋执眼神微沉，他淡道：“青龙，宫外什么样子？”

青龙挠挠头：“宫外很大。”

他十七年来，唯一想做的就是颠覆朝纲，毁了大历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