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一开始走在我们的前面。他的头上顶着一盏夺目的探照灯，他身上的专业设备太多了。我担心鹞子会到处乱跑，于是把我和他之间用一条绳子绑起来，他还是算听话，一直走在我的旁边，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的惊恐。

看得出来，古川不但有专业的设备，而且还有专业的搜救能力。但这种情况跟他们的实战不同，我们所在的地方，跟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们实战的对手是人，我们的对手，是“非自然”的，除了人，什么都可以是。

我们在原始的森林里转了几圈，一无所获，古川说这里没有人来过，我们应该换个方向。

鹞子说他听我的，古川说:“野外搜救，我有10多年的经验，这一次的主导是我们。”

“好吧，我们都听你的。但是如果错了怎么办？”我问。

他自信满满地说错不了。

我想告诉他不要盲目自信，就在这时候，鹞子尖叫了一声，他指着古川说:“有一个人在你后面。”

古川迅速转过头，身后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警告鹞子:“你不要试图来吓我。下一次你再这样，我就以扰乱公务来惩罚你。”

扰乱公务？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鹞子想回嘴，我扯了扯绳子，意思是叫他不要还嘴。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嘀咕说他确实看见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的脸上泛着一片浅绿色。

那个人就在古川的身后，一晃，转眼就不见了。他说那就只有一张脸，是一下子冒出来的，所以他后面的树枝没有动。

古川带我们去往另一个方向，我知道他这样兜兜转转，最终会让我们都失去方向，我咬破手指，用血在大树上做痕迹。

“古川！”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我们三个人都听见了。这绝对不是幻觉，但我们都听出来那声音不是肖春风的。

我问古川，是不是他那其他几个同伴的声音？

他说，好像都不是。

“那就不要理会。”我说。

“为什么不理会？万一是他们受到惊吓，声音变了。”古川说，“我判断出了方向，我去看看。”

我说有可能是林间鸟儿的声音，我们听岔了。

强光下，古川冷冷的看着我，眼神有点狠。他心里一定会想，不是你的人，你自然不会上心。

我劝了他几次，他不为所动。还说我们是贪生怕死的人，这一趟的雇佣金可不是白赚的。

我没有再和他理论，准备和鹞子跟他一起去。

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告诉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他不需要我们帮忙。

面对如此傲慢冷漠的人，我也实在没办法。我告诉他，要是遇到危险就大声呼喊，我们立刻就赶过去。

“我等你的瑞士军刀来救我。”

这分明是看不起我用瑞士刀。

他转身就进了密林深处，那强光在树林里晃了一会儿，慢慢的消失了。

鹞子趁他走后大声说:“拽什么拽嘛？不就是工作比我们好点吗？不就是有枪吗？我真看不惯这种人，大哥，我们走吧。”

“我们要有合约精神。我们来了，就是为他们服务的。合约精神也是江湖规矩，我们不能坏了规矩，在这里等等他吧。”

鹞子也走累了，我们靠着一根大树休息，我又悄悄在这根大树上做了记号。

他抬头望天上，天幕是看不透的。

他有些伤感的说，他太心大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总想着赚大钱，却不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这一趟他有些后悔。

我们估算了一下，这个天有三十多个小时没亮了。

我给他打气说，既然在江湖飘，那就是富贵险中求。不冒险的话怎么能赚大钱呢？

干完这一票，就退出江湖。找个老婆，生两个孩子，把日子过好就够了。

他这样说，感觉比刚才好受多了。

他问我，瓜瓢如果就在地下，他会碰见什么？他怎么会挨着这名字呢？既然自己会打洞下去，为什么不能打洞上来？

我说，这些也都是我的疑惑。现在我们没有听见瓜瓢的叫声了，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鹞子刚来的时候还挺着急，焦躁，现在自己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困难的时候，他没心思去管别人了，琢磨着怎么才能出去，怎样才能天亮。

我俩等了好一会儿，古川一直没有回来。那边也没有发出什么信号，我说该不会出事了吧，鹞子说，他那么能干，怎么会出事？

正是因为他那么能干，走了这么久没回来才让我担心。古川虽然冷漠，但谁的命不是命？而且目前我们是一个团队的人，他们的防御能力很强，专业设备多，我和鹞子傻不拉唧的，等于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两个人进来，我们还得合作。

我对鹞子说，我们去看看。

鹞子不情愿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