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没有故弄玄虚，也没有给我们吊胃口，而是非常客观地说了那群人的情况。

她说，村里有龙脉以及有帝王墓的事世世代代都在传，不是近代才知道的。但住在这里的人从来没有破坏过，大家的心目中，这里是自己的家园，保护都来不及，怎么会去破坏呢？

而挖坟掘墓这种事更是做不得，因为那是损阴德的事。有家有口有子孙后代的人都不会去做这种傻事。因为那会给子孙后代带来灾难，甚至可能断子绝孙。

那群人来了之后是打着考古探险的名义来的，他们在这里挖个坑，那里凿个洞，说是为了探寻古代帝王的历史。说不定村里人还是古代帝王的后裔呢，这么一说，村里一些肤浅的人，还兴致勃勃每天跑去帮那些人的忙，帮别人挖土抬石头，干得不亦乐乎。

但还是有一些聪明人看出了不对劲，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在挖的过程中，会埋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他们有人看见过，是端公先生或者跳大神用的，是令旗和符咒。

他们是想把什么东西困在里面呢？是给什么东西下咒呢？发现此事的人越想越想不通，于是就召集村里管事的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他们决定要监视这群人的行动。

他们发现这群人在拜祭什么东西，而且月圆之月的时候，他们还会拜月亮。在村里人的心目中只有妖怪才会拜月亮，他们看见过狐狸拜月亮。所以他们觉得这一群人在练邪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里一部分人提高了警惕，但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见钱眼开，他们世世代代在这个村子居住，早就对这里恶劣的环境非常厌倦，想要离开这里，所以那群人出高价钱让他们做事，他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有了本地人的帮助，那群人就顺利多了，他们很快将龙脉以及支脉找到，在上面放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地下修建地下室。

不知不觉之间这个村子就被那些人给占领了。有了有些人的帮助，到了月圆之夜前后几天村里人都要替这些人让步，常住在这里的村民，顿时就有一种流离失所的感觉。

这家女主人的丈夫也因为受不了那些人的打扰和排挤，到别的地方狩猎去了，要半年才能回来一次。

到了月圆之夜的特殊日子，他们有的去了亲戚家里，有的在附近山上采药材。这个女主人就没有走多远，在对面山上采药材。因为没有走远，她看到了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人在他们离去之后，在村子里为所欲为，吃他们的菜，杀他们的牲畜，在地里践踏，将他们的劳动成果视为儿戏。

“终于有人来管管这事儿了。我们都盼了很久了，再不来，村里的人都要跑光了。”女人感慨，“年轻人全都跑了，剩下都是些跑不动的老人。”

“村里那棵百年的白果树是不是成精了？”古川问。

“那棵白果树早就空了心，风吹大了都会倒，怎么会成精呢？你们是听谁说的？”她问。

我们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呢，而且是一个声音苍老的人，一听就好像是有些来头。

女人笑得前俯后仰，说我们很有可能被别人骗了。有人在里面故意装神弄鬼，捉弄我们呢。

说起具有这种特征的老人，她说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族长。这个老头快100岁了，因为腿脚不便不能出村，所以每次要避让的时候，他就在祠堂里藏起来，或者钻进树洞里。

他虽然年岁大了，思想守旧，但是一颗心却是赤诚的，他一直想把那群人给赶出去，但又没有办法，钻进树洞里装神弄鬼糊弄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问村里关于孽龙的事，女人说孽龙的传说一直都有，而且有人经常听见那地底下有翻腾的声音，村里还有老人亲眼看见过走蛟。

“族长有没有请人来将那蛟龙赶走？”古川问。

“要修炼千年才成蛟龙，走的时候只要不带来灾害就让它走啊，不然让它走留在村里，这么小的地方能把它装下吗？”

人们对这种非自然现象是非常理解和宽容的。只要不给人类带来灾难，蛟龙是可以下海的。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牛铃声叮叮当当，人们赶着牛羊从田野间走过。女人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终于都回来了。

我们想见一见族长，向女人打探他在哪里。女人笑着说，不是在树洞里吗？

原来这个老族长只喜欢待在树洞里，人老了，说是能听见千年古树的声音。

我们临走前，女人哀求我们一定要将那群人赶出去。古川说我们进来之后还一直没有见到那群人的样子，他们究竟在哪里？

“他们在拜月台。”女人说。“我听见他们说过这个名字，但具体在哪个位置我也不知道。”

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这个名字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叫的一个名字，不是真正的地名。

从女人家里出来，我们在田野里碰见了许多村民，他们对我们抱来警惕的目光，以为我们也是跟那群人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