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友重聚(1 / 2)

这天我来到汽车站,看了看时间还早,汽车站周围有很多小卖部和面馆,我在外面买了包白沙烟,又挑了家人少的面馆走了进去。

趁着老板煮面的空档,点了根,刚抽了一口,肺差点给咳出来。这哪是白沙啊,是谋杀吧,比他娘的贾宝玉还假。

怪不得人人都说火车站旁边不住店,汽车站旁边不买烟,真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一包烟我也没去找老板麻烦,呼哧两口吃完了面,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走进车站里面。

小城的车站,设施老旧,光线昏暗,站牌歪歪斜斜的挂在墙上。虽然站小,人可不少,我们这儿处于三省交界处,外来流动人员不少。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心中也不免惆怅。车站有两个地方最感人,一个是出口,离别的人满是对故乡的眷恋,一个是入口,归家的人欢欣雀跃的拥抱着家人。

我穿过候车厅,进到停车场里面,从广州来的长途汽车就一辆,许多人围着车子,满眼期待的盯着车门。

我挤到最里面,眼看着四周的人一个个都接到目标,还没见周楠下车,我心想没准这臭小子估计车上睡着了,正想上车找找呢,就觉得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我扭头一看,一个一米八几的平头小伙儿站在我身后,黑瘦黑瘦的,看着有点眼熟。

那人捏了捏鼻子,笑着对我说到:“几年不见就不认得爷爷了,这是将我俩下河摸鱼,上房揭瓦的事儿都忘了?”

我一听这声音,这语气,除了周楠还有谁,当即回道:“爷爷还能不认识孙子你,怎么可能忘了咱俩有糖一起吃,有打一起挨的革命友谊。”说完一把搂住他说:“好兄弟几年不见,你怎么成麻杆儿了,出去那会儿还肉嘟嘟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晾衣杆儿成精了。”

周楠叹了口气说;"嗐!快别提了,城市兵虽然没有你们戍边那么辛苦,但是广州的饮食我实在是不习惯。都说食在广东,人家用料高级是没错,但是一点辣都没有。

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休假的时候自己去市场买了辣椒生吃,一口下去你猜怎么着?甜的。从那以后别说见到广东菜了,一听广东人我都心里发怵。"

给我听的一阵心酸,顺手提起他的包,决心带他到饭馆里搓一顿香香辣辣的干锅。刚到门口就闻到了辣椒的辛香,大厅里零零散散就两桌客人在吃饭,我跟周楠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不等服务员拿菜单我就叫了个干锅羊肉,又要了两瓶啤酒。服务员应了一声就下去了。气流将隔壁桌的菜味儿带了过来。

等菜一上来,看着锅里煮的“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羊肉,用力吸了吸鼻子,二话不说就先干了三大碗米饭。

看得我心疼,给他把啤酒打开,垫完肚子,他拿起啤酒全干了,我又跟服务员要了半箱,才几年不见,我俩推杯换盏,聊了不少小时候的事儿。

六七岁那年夏天,我和周楠还有同村另一个小男孩去山上玩,是男人的朋友们都知道,没有一根长棍子的童年是不完整。

人嫌狗憎的年纪,我们仨一人拿着根“金箍棒”,路过的狗都要挨两棒,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走到一处小山坡的时候,周楠眼尖,看见不远处一棵手臂粗的松树底下,有朵碗大的枞树菌,他就想去摘回来,但是那块儿地长了许多刺梨树,他不想去,就叫另外一个小孩去了。

这小孩儿也听话,拿着根棍子,就想劈开条路进入摘菌子,刚打了一棍子,就“啊”的叫了一声,抱着头往我们这儿跑。

我俩一看情况不对,飞一样跑回了家,后来才知道,那“菌子”是个他娘的碗口大的马蜂窝,小孩儿拿棍子一打,马蜂受了惊吓,一窝蜂的飞了出来。

我跟周楠跑得快,没中招,那小孩儿离得近,被蛰了好几口,全身肿得的跟猪一样,险些被蛰死,好在送医及时,捡回一条命。

后来人家家长找上门来,说我俩教唆他去捅蜂窝,我和周楠父母一听人家小孩儿命都快没有,当晚就给我俩做了顿中国名菜。

天南海北吹了一通,又了解了对方近况,原来他回来也没安排工作,他脑子灵活,一顿合计,我俩决定合伙做生意。

周楠家比我家有钱,家里是开鞭炮厂的,那会儿放鞭炮还没有被禁止,什么红白喜事,清明过年都用的到,生意还挺好。

一年到头就秋天干三四个月做鞭炮,等到冬天把再把所有的货批发给卖鞭炮的商贩,那都是属于一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年的。

鞭炮厂就开在我们家香烛铺的对面。小时候我俩经常互相串门儿,犯事儿了被父母知道,两边都得挨教训。

1992年“改革开放”的龙卷风也终于吹过了湘江,吹到了我们头上,我跟周楠用退伍费顶了个小门面,合伙开了个二手店。这好听点儿叫二手店,说白了就是二道贩子。

斥巨资买了一辆三轮儿用来拉货,走乡串寨的,去低价收一些座椅板凳旧家具,带回来一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