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赫娜部落，阿瓦尔，北木瓦吉。

“大人，还剩下三十戈拉，八百二十摩戈拉。”叫大力的上漆匠人，面对林时还是有些拘谨，也没有换回女装，依然穿着宽大的男装。

“怎么才用那么少？”林时疑惑，这些上漆匠人真是实诚得可爱。

“已经买了很多了，多谢大人。”说着，大力又想跪拜，林时用手拉住，才没有完成。女人被这么一拉，身体明显僵直了一瞬。

这么敏感？林时心里纳闷，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已经换了新衣服的上漆匠人们，还算穿得厚实，也不再纠结，道：“让他们去盘达哪里报到，工坊还没建成，今天应该还得帮忙伐木。”

“是的，大人，”说完，女人转身要走。

林时又把她叫住，“你留下，他们去就行。”

女人一顿，答应一声，和众匠人交代完毕，又回到屋内。

“怎么还是穿着男装？”林时问道。

大力只是窘迫的扣着手指，手指已经部分溃烂，扣得女人生疼，也不敢叫出声来。

见如此，林时也不好再问此事，转入正题：

“你做上漆多久了？”

“五，五年。十三岁就开始了。”女人不再沉默。

“手艺怎么样？”林时又问。

“能上十二层，只比菲兹大叔差一点。”女人脸上显露出自豪，许是放松不少，又展露笑容，这时林时才发现，皮肤白皙的女子也长得煞是好看。

“意思是上漆的层数越多，手艺越高？”林时疑惑。

“不是上漆的层数，是上液的层数，上一层液，需要上两层漆。”女人又道，讲到专业，她开始没有那么拘谨了。

“哦，怎么当了上漆匠人的？”林时继续问。

“菲兹大叔做上漆，我就跟着做了。”女人又开始拘谨起来。

“你一个女子，怎么就当了上漆匠人的领头了？”林时问。

“菲兹大叔，让我带着大家，好好活下去，他说这个世道，有门手艺，终归是饿不死的，但是手艺人，要抱团，不然会让人欺负，所以他才当了领头，后来，菲兹大叔病了，那些工坊主又压价格，大叔这些年，也没有积攒戈拉，赚到的，都用来帮助别人了。病倒的大叔做不了活，我就拼命做，拼命做，还是没有攒够钱去医馆，再后来，大叔就死了。呜呜呜呜”似乎是太久没有倾诉，憋闷得难受，又或者觉得委屈，总之，本来话语不多的女人，一口气说了很多。连林时，都感到惊讶。

“你的父母呢？”看着哭的伤心的女人，林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又问道。

谁知女人哭的更大声了。“我没有父母，是菲兹大叔把我养大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父母了，阿萨塔，就是昨天我身边那个漂亮的小妞，也没有父母了，你别哭，我们都没哭。”林时拙劣的安慰着女人。

女人兴许是哭干了眼泪，又或许是被林时的安慰打动，不过估计是前者，终究是止住了哭声，轻轻的抽泣着。

“好了好了，我不问这些不开心的了。”林时被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一个第一天报到的下属，在他这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做些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

“大力，我想知道，上漆能不能加强铁木藤的硬度？”林时把话题引到业务上来。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林时，问道：“大人，什么是硬度？”

“就是更加坚固，甚至不会被刀劈砍破裂。”林时道。

“那要看铁木藤的厚度，编织的方式，上漆只是辅助。”女人彻底止住抽泣，小声道。

“晚上你来我房间，我们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