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兴师问罪(1 / 2)

刘令说的是反话。

“请陛下责罚!”谢珽俯首低垂,声音恳切,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句请罚。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刘令的脸上又滑过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看看你今早那瞌睡的样子。青天白日的,在朝会上又赖在那个荣国公家的肩上打瞌睡,像什么样子。”

刘令严肃地开口,说出了第二件让他芥蒂的事情。

“微臣有错。”谢珽头埋得更低了,怎么看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可她心里十分清楚刘令不会真的拿她如何。她现在太了解他了。若是刘令真的想计较什么,都是直接出手敲打的,而不是这样无痛无痒地叫她来认错。

他越是这样兴师问罪,越是会重拿轻放。

这也算是他的乐趣吧,喜欢抓她来当面求饶。

“听说你近来在回花坊连宿了七日都不曾回府?“

谢珽配合的把腰越伏越低。

“微臣惶恐。”

刘令正对着那幅被挂起来的美人图,坐了下来,道:“你自打入了冬越发疲懒,不是宿在秦楼楚馆,就是在家中闭门不出。可还记得少府监的大门敞向何处?”

“回陛下,这少府监大门自然是朝南开的。”谢珽一听刘令这话的意思,知道前头的事情算是过了,马上插科打诨地回答道,“只是臣这身子着实没用了些,冬日里总是反复不见好,因而这病假便请得稍久了些。还请陛下体谅。”

难道说他想罚她去上值?

谢珽倒是不担心刘令因为她的这话发怒。这几年他们一直是这么相处的,她很懂怎么惹怒或者不惹怒他。

果然,沉默了一会后,刘令反问道:“那你准备何时身子大好呀?”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可奈何。

说起来谢珽这个不爱去上值的毛病正是刘令纵容出来的。她当年不愿参加春闱,入朝为官,刘令非要她去,给她钦点了个少府监的监事。

最后她说是接受了,但对公事不上心,也不勤快。一次两次的迟到早退,再变成一次两次的无故缺勤,渐渐地变成了偶尔的出现。

考绩簿上,谢珽那处可是难看得紧。

这被当成了所谓的皇恩浩荡,她也不争辩,心安理得地当她的风流世子。

“臣听陛下的。”谢珽看见刘令准备倒茶水,赶忙快步向前,替他满上。

刘令话里一有了转机,谢珽的自称就又从微臣回到了臣上,手上殷勤不断。

看到谢珽的乖巧,刘令抿了口茶,仔细品了品,故意拖延着。

等谢珽替他又添了回茶,他才施施然地说道:“祭典将至,少府监也不能总少了你。等过几天暖和些了,你便去上几天。祭祖祈福之事,还是离不了你的。”

谢珽知道这是刘令放过自己了,忙又行了一个大礼,以表感恩。

“臣遵旨。”

她一双作揖的手白生生地拱在那里,上面的青紫刺目十分,离了暖炉的手已经是冷得没什么知觉了。

刘令看了眼终于借机直起了身子的谢珽。想也不想地,他伸手握了上去。

“怎么又不带手炉?觉得屋里凉你也不说。”他面露着心疼,语气有点责怪道。

刘令说着话时没有把手松开,而是握着将人拉到了自己跟前,用掌心捂住了谢珽的指尖,用掌心的温度替她暖着。

“前头都带着呢,只才离了一会,不要紧的。”

谢珽任由刘令捧着自己的双手,话里还有点被冤枉的委屈。

看起来她的苦肉计是起了作用的,至少让刘令心疼了。

“胡生!”刘令话音刚落,门外候着的人便赶紧应声催着几个候着的小内侍进了门。

“廷玉的手炉呢?”

刘令对着胡生劈头就是这么一问,这是责怪他办事不周全的意思。

胡生闻言赶紧半弯着腰露出了身后捧着暖炉的冯宝,说道:“谢大人的手炉刚添上热炭,现下正暖着呢。”说完,他赶忙示意冯宝把暖炉递到谢珽面前。

“胡公公体贴,进门前见我手炉凉了就替我拿去添炭了。”谢珽自然不会让刘令身边的大内侍,内廷总管胡生因自己吃挂落,马上接话解释道。

谢珽今天带的手炉是前几日新得的,是谁送的,为了什么名头的她倒也记不得了,不过确实非常合她的心意。

同皇家敕造的不同,这一只手炉里头双层刻得都是金色镂空的云卷云舒,均以贝母粉描边,又在外层套了个精雕的白玉壳子,以保证握在手中柔和温润,不烫不冷。是少见的别致,可见工匠的用心。

刘令看着谢珽双手逐渐有了血色,又听两人双簧似的解释才缓了神色,挥了挥手让胡生退了下去。

室内又变成了两人。

“母妃礼佛还未回宫,今日留惠妃那用了午膳再走吧。你们也多日未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