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赐名百怜(1 / 2)

“陛下,谢世子的回信来了。“

胡生从冯宝那里拿到了谢世子的回信,马不停蹄地就送到了御前。

刘令此时已经缓过了神,额间的胀痛也轻了些。除去觉得有些精力不济,他已是好了不少。

胡生送上来的是一封拿米浆贴了封条的信,上书陛下亲启,封条边缘盖了谢珽的章,但这个字迹并不是出自谢珽的手。

当着刘令的面,胡生拿着刀裁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纸递给了刘令。

【陛下万安

今日少府监行差一切无异

谢廷呈上】

在落款处,一样是她的章。

刘令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把信纸折了回去,递给了身边的胡生。

“烧了吧。”

“是,陛下。”

胡生把信纸扔进了火盆里。

火舌一卷,薄薄的一张纸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第二日,天子因夜吹凉风,身体不适,休朝一日。

而岭南馆内,发了一夜冷汗和低热的谢珽在天微亮的时候就醒来了。

墨棋在她身边守了一夜,面色和她一样不好看。

“辛苦我家小丫头了。”被扶起吃了两颗药的谢珽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轻声说道。

“小姐可好些了?”

“你记得,我什么事都没有,待会别叫这里露了馅。”谢珽捏了捏她的小脸,提醒她收好面上的担忧。

墨棋听话地点了点头道:“婢子知道。”

她伺候好小姐洗漱好后,又要来了热水,替谢珽擦了擦身子。

换了身干净的里衣,穿了件中衫,谢珽先是用了点早膳,又在上妆的时候尝了几口丽娘差人送来的几碟清晨新买的詹记点心,喝了一壶碧罗清茶,待日头晒得很高后才踏出了院门。

她其实还有低热,身子上忽冷忽热的,食之无味。

但一早上从唤进岭南馆的人后,她就没再表露出来,只是独自忍着。

住在岭南馆的时候,只要出了院子,丽娘安排的两个小厮就会跟着谢珽,听她差遣,这也方便她在岭南馆里找人。

“别院那小子这几天表现如何?”

谢珽在路过岭南馆学楼的时候,抬步走了进去。她看着戏台下正在额头冒汗,浑身颤颤巍巍的学功的小子们,想到了前些日子从珉禛阁捡回来的小子,这才突然问墨棋道。

一切无异,她最好还是能出了门去转一转。

这岭南馆白日并不开门,她藏在门里总还是有些会让多心的人猜想的。

之前送那小子进了京兆府,隔日宋二就差人送来了誊抄的籍册和一封信,其祖籍生平都被写得一清二楚。

小子姓黄,京都生人,自小就在锦延坊长大。落魄的进士之后,其祖父一生不中,只有其母考中了贡生。但亲母早亡,其父没有功名,以卖力为生。后家中祖父卧床,其父又因摔了腿不良于行,一家人反倒要靠这个年不满十二的孩子为生。

这个年纪的孩子维持生计并不容易。做学徒年纪太大,做代写润笔年纪太小,做苦力力气不够,倒是能卖身,但丽娘这种也不爱买这么大年纪的孩子。

“他自从进了别院,就问过好几次长盛管事,说是想回家看看祖父和父亲。不过都照小姐的吩咐,并未让他出门。前日他趁夜翻墙,被护院发现,强行带回了别院。”墨棋说道。

“备车,今日我去别院用午膳。”谢珽听到这,放下了手里端着的青花骨瓷茶盏,起身往戏台那处处走去。

她停在了那群小子面前,对着其中一个问道:“你可有名字了?”

“回贵人的话,奴叫十九。”练得满脑袋大汗的小子话回得倒伶俐。

谢珽不是第一次在小楼里看这群连新人都算不上的孩子们练功。

丽娘他们每年都会买些孩子进来,自小粗茶淡饭地养着。等性情模样都初显,就会安排了不同的师父去学些本事。待再大一点,到了年纪,有造化的就能上了牌当馆里的公子小姐,还能再搏一搏富贵。其余的要么做伺候的奴婢,要么转手卖出去。

这么年复一年的选人换人,岭南馆的头牌只消三四年就能换了一轮。

“丽娘见过谢世子,问谢世子安康。”

自打了招呼后就没敢来打扰谢珽的丽娘立刻迎了过来,未走得太近就听见自家小子回了句蠢话,忙教训道,“蠢小子,谢世子可不是问你这个名字。”

谢珽来看过好几次这群孩子练功了,每次都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今日总算让她瞧上了一个,丽娘不知道有多开心。

“回世子的话,这批孩子才进馆一年多,都还没有取名呢。”她笑着朝谢珽又走近了些。

丽娘是个年近四十的女子。她敷着铅粉的白面上染着两晕粉颊,浑身的珠翠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