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个月过年，整座城市都热闹了起来，天空中也下起了绵绵细雪，与炊烟交杂在一起忽上忽下，年味的到来让温馨的小城更添了一番烟火味。

“二哥，真的要炸吗？”

“大哥还在里面，不这样怎么能救他出来？你个孬种怂蛋！”

夜幕中，两道佝偻的身影在巷子中穿梭，二人各自背着一个旅行包，里面发出扛啷扛啷的金属碰撞声。

一会就来到了蔡厨饭店位于的十字路口，路上人潮涌动，不缺少大包小包归家的返乡人，每个人脸上都充斥着回家的喜悦。

为首的是二哥名为赵健民，有个大哥跟二弟，大哥赵国庆是这里矿山的矿工。

在前些日子因为矿区坍塌差点被埋，好不容易出来了却进了局子里，后面的则是三弟赵文涛，赵健民跟赵文涛则是年轻时出去读书，得知大哥进了局子，才返回来的人。

“他奶奶该死的条子，敢抓我大哥，我让你们过不个好年！”赵健民巷口中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景象，恶狠狠的发誓，随即带着二弟消失在黑色的巷子中。

……

吃完饭后周染带着妈妈走在街道上，一路上她紧紧挽着周染的手臂，四处张望着，一边走一边感慨这里发展的也很快。

“糖葫芦儿~冰糖葫芦儿~”远处小摊卖力的吆喝着，身边围满了嬉笑的儿童，父母们牵着他们的小手，摘下一串冰糖葫芦给他们。

周染也曾想过能这样跟父母在街上逛逛，可如今的现状是只有妈妈在他身边。

“豆豆，你要不要吃糖葫芦啊？妈妈给你买”见周染望着冰糖葫芦出了神，于是脱口而出的询问。

一时间周染竟语塞住了，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一直独来独往的他有些不自在。

“刚刚吃的很饱了，下次再买吧”

“那我买一串回去给你，晚上饿了吃”

“好”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周染所居住的小区门口，这是一个很早的职工小区，随后便演变成了出租区，里面大多数住的都是一些打工人或者是原主人老头老太太。

染妈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对周染说道：“这就是你租房子的地方吗？”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挺好的，有的住就好，妈一直担心你在城里读书居无定所，当初让你爷爷奶奶带你，你又不同意你说他们身体不好不方便”

“蔡爸蔡妈说让你到他家去住，你说有蔡苒苒在，然后也不太好意思”

“不过看来你现在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都好，妈来了现在”

周染被这一番话酸了鼻子，他能感觉到这几年间她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很不安心，明明几年前，喜欢照相爱美的女人，可现在生活在她身留下了许多褶皱。

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要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不愁吃不愁穿，每天快快乐乐的，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嘎达”

伴随老朽的木门声，周染把出租房门打开，漆黑的房间里满地的烟头和烟熏味，以及随意丢在床上跟地上的袜子衣服，让他母亲皱了皱眉头。

“这都是我朋友抽的，他们经常会来这里玩，至于衣服嘛，最近学习比较紧张，临近期末考试，就没……”

周染在门口挠了挠头，笑着试图解释着什么，母亲却进去，拿起扫把，帮我整理起来了，她并没有说话，但母爱说了很多。

随后周染也进去帮着收拾自己的衣物，跟母亲一起把这个小家整理好。

“灯是坏了吗？”染妈问着，手却没有停下干活。

“嗷，嗷对，不知道怎么的，它之前就不亮了，没事，我回来倒头的就睡，也不需要灯”

“你床上都积灰了，最近没有在家里住吧”

确实，周染这几天都在张泽禹家里住，因为最近老是跟他去网吧玩个通宵，回去就在向他家睡，每次回去的时候，他父母都是把张泽禹一顿打骂，而周染躲在房间里面不敢出声装死。

收拾的差不多后，整个房间焕然一新，就像以前母亲在家整理一样，周染不禁想着有妈妈在的时候，真的很安心。

“我去把垃圾丢下去，灯泡看样子是坏了，我去买一个回来，你先在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说完染妈就提着两三袋垃圾出了门。

而周染躺在床上，四脚朝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得到父亲的死讯，久违感受到母爱，这一重大变故让周染自以为经历过很多大场面的镇定破损，心就跟墙上滴答滴答转的时钟一样，忐忑且虚无缥缈。

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改变坏习惯。

我妈肯定知道我抽烟，但她没有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妈刚刚逛街的状态看起来好无奈，就像小孩得到了庇护所一样，小心翼翼的朝外观望着。

这几年我妈究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