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陆筠晏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卿颜绫会问出什么问题，他的目光依旧清澈而纯粹。

失忆以后，陆筠晏的行为状态与曾经的冷若冰霜有着很大的出入。在面对卿颜绫的时候，他的目光大多时候透着纯净与无辜，让卿颜绫很难将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人和曾经那个霸道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陆筠晏。

卿颜绫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筠晏，认真地问他：“男女之间就只有爱情可以谈吗？陆筠晏，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我想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正常相处，而不是一定要延伸到男女关系，你说呢？”

序序啃着鸭腿，赞同点头。只可惜嘴巴和手已经全部占满，不能深表赞同。

陆筠晏切牛排的手顿住，脸上扯出笑容，将切好的牛排放在卿颜绫的面前。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讨论这个问题，你认为呢？卿小姐。”

卿颜绫见陆筠晏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也放弃了逼问，认同了他的说法。点点头，将陆筠晏切好的牛排推回去。

“陆先生说的对，是我莽撞了。牛排就不需要了，我切的很好。谢谢陆先生的好意。”

陆筠晏耸肩，满不在乎：“不客气。”

陆筠晏的牛排吃到一半，序序终于费力地咽下盘子里最后一口肉，将手边的果汁一饮而尽，动作优雅地将吃的满是酱汁的嘴巴擦干净，将用过的卫生纸叠好丢进旁边的银色垃圾桶。

“我吃完了，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陆筠晏放下叉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们刚才聊了很多话题，你想继续哪一个？”

序序慢条斯理回答：“刚才你们聊到，男女之间必须有爱情吗？我和妈咪的想法一致。陆叔叔，你很好，但是想要配上我妈咪，还差许多。”

“是吗？那你认为怎么样的人才能配上你妈咪呢？”

陆筠晏也不恼怒，支着头，笑眯眯地问他。

序序拧眉思索，回答：“也许是许叔叔那样的。”

“许律修？”陆筠晏的眸光沉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浅薄许多。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扣子，问，“你怎么会觉着是许叔叔？”

序序回答：“他对我妈妈很好。”

陆筠晏反驳：“我对你妈妈也很好。”

“但是妈妈不喜欢你。”

稚嫩的童声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呛的陆筠晏说不出多余的话。

是的，他比许律修差的太多。

许律修从不负卿颜绫，可是他却在失忆前负了卿颜绫许多。许律修对卿颜绫和序序的照顾无微不至，在三人的相处中非常自觉地充当起父亲的角色。

而他只会关注卿颜绫的梦想，关注她的牌子打响到哪一步，关注怎样安排才会让她的公司越来越好。

这些东西序序根本没有办法看到，看不到的东西，又怎么和许律修抗衡呢？

陆筠晏沉默许久，盯着序序的眼睛。序序被他这副态度感染，忍不住正襟危坐，准备开始一场男人间的谈判。

陆筠晏认认真真回答：“听着，颜序序，我早晚当你爹。”

“陆筠晏！”

序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盘子发和叉子相撞发出嗡鸣。

陆筠晏优雅擦嘴，折叠纸巾，微笑着看向卿颜绫：“我吃好了，你去结账吧。”

“陆！筠！晏！”

序序气得又拍一巴掌桌子，双眼猩红，眼角挂着泪珠。

陆筠晏撑着下巴，微笑着看他：“颜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序序哼骂：“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老男人！和女人一同出去居然要女人结账！许叔叔就不会这样，许叔叔带我妈妈出去吃饭，从来都不会让我妈妈去付钱！”

“为什么呢？”陆筠晏不解，“你妈妈没有钱吗？”

“我……”

序序一时语塞，很快又想到了答案，“和女孩子出去吃饭却让女孩子付钱，这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

“所谓的绅士难道就是跟着女人屁股后面付钱吗？”陆筠晏又问。

这次序序彻底语塞了。

他垂着头咬着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

许律修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他也从来没有质疑过许律修，他认为许律修说的非常对，同样认为这是非常绅士的行为。

恰逢卿颜绫结完账回来，序序从凳子上跳下，扑进卿颜绫的怀里，泪珠挂在眼角。

“妈妈，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我想姥姥了。”

“好，我们现在回去。”卿颜绫温柔地抚摸着序序的脑袋，疑惑地看向陆筠晏，“你和他说什么了？”

陆筠晏耸肩，委屈回答：“你儿子在气我让你去结账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