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就自己走了？”明月阁中，沈倾月正用着早膳，便听下边来人与她汇报袁夏的事。

“可不是？都说袁姑娘翻身上马的动作，那叫一个利落漂亮。小姐，要奴婢说，太子殿下冷落了您快十日，袁姑娘如此，当真是解气。”小艾一边为沈倾月布菜，一边和她说着话。

沈倾月轻轻笑起来，夹了块糕点吃几口：“你倒是气愤了。”

“那是自然。”小艾委屈，这宫里人人都不敢轻慢小姐，小姐待太子的心思，她们这些奴婢都看在眼里，太子明明对小姐也有意，该是成就一段佳话的。可太子此举，定是伤了小姐的心。

“有什么好气的，”她伸指点了点小艾的鼻子，她已经看通透了，“天下男子妻妾众多，哪个会一直钟情一个人。人人道，沈倾月命好，还被宫里贵人看重，所以不会有人会去关注我自小离家，来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来这十年了，宫里没了多少人，咱们都知道。所以不必生气委屈，过好咱们自个儿的日子，便好了。”

“是。”

“小姐，”小碧进来通传，“小福子带着人来给您送东西了。”

又是送东西。

沈倾月觉得无趣，对他送来的东西也不感兴趣，但还是朝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小姐，这是不是说明，太子心里也是想着您的？”小艾扶着她起来，心情大好。其实，她之所以会对太子的举动那么气愤，是因为宫中有传言，说是墨后如今钟意的是袁家小姐袁夏，她们小姐就该一边去。更有甚者，说沈倾月如今在宫里就是一个笑话，未来的墨后，还不一定就是她。

她气愤，委屈，都是心疼小姐。

别人不知道，她们近身伺候的，却是知道小姐有多好。她们做奴婢，低人一等，是小姐让她们也有了尊严和存在感，很多不能看不能碰的好东西，也因为小姐第一次可以拥有。那些难听话，她听了都觉得难受，何况是小姐。

“他心里要是有我，就不会只单单让人送东西来了。”沈倾月神色淡淡，阿娘生辰就快到了，她还没想好要送什么生辰礼，自然也不会关心太子心里有没有谁。

说话间，小福子已经抱着一大盒东西进来了，被屏风挡着，什么都看不真切，但没听见平时能听到的笑声，知道她是有了情绪，立马笑道：“小姐，我家殿下最近有些忙，知道冷着您了，一会儿下了朝，便来看您。您瞧瞧，这一大盒的，可都是殿下亲自挑选的宝贝。”

“替我谢过你家殿下，”沈倾月低头为自己斟茶，也不让小艾把东西接过来，不紧不慢地喝了茶，这才道，“真是不巧，我稍后要与公主见面，太子美意，倾月心领，待日后有机会，倾月定亲自登殿拜访。”

“是，那这礼物......”

“陛下崇尚勤俭，你我身居后宫，自然要听从。这一不过节，二不是生辰的，礼物，我收着也不安心。小福子，你把礼物拿回去，太子殿下若要因此怪罪于你，你便来与我说，我去替你解释。”

“是。”小福子头疼，自打殿下得了陛下的重视，开始处理奏折，便开始一夜长大。若说从前，倒是好说话得很，可如今，有时遇上了难解之题，难免会面上阴郁，也不说话，就那么冷着脸，看着极为可怕。虽是总喜爱穿得一身雪白，也不显多少仁慈。

“替我梳妆打扮吧。”该走的都走了，沈倾月在铜镜前落座。去向墨后请安的人中没有她，所以她也不曾梳妆，刚才知道小福子来也只是简单穿上外衣，小希小娣搬了屏风挡着他，什么也不会被瞧见。

“小姐可是真要去见公主？”

“那是自然。”她才不会找这种理由。说起来也神奇，初见时两人就是不对付，还会在大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针锋相对，可这么多年，她最要好的就是她。